樓道陰暗無比,帶有節奏的腳步聲回響在幽深的樓道中讓人感到心慌。
他現在偽裝的人是一個生面孔,雖然在有著兩萬人的克萊城中看起來并不顯眼,但曾經在格力兄弟會當值的雷恩清楚知道,格力兄弟會查到他現在的身份上是早晚的事。
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沒有時間處理手尾的這個身份必然會暴露,他也早有這個心理準備。
樓下點燃的蠟燭照破了黑暗,柜臺處的旅館老板正在唉聲嘆氣。
瘟疫的流言讓他恐慌的同時也讓他的生意差勁了不少,沒有其他辦法的他只能在心中暗暗咒罵帶來這一切的人。
雷恩走下樓,來到柜臺之前。
心緒一直沉浸在其他地方的旅館老板被陰影籠罩,終于注意到了雷恩的存在,強擠出副笑臉問道:“客人有事嗎。”
“我要出去一趟,屋子請繼續保留給我,這是押金。”
雷恩微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具體面貌,聲音沙啞的說著同時,扔出兩個銀幣在柜臺。
旅館老板眼睛一亮,以極快的速度將柜臺上的銀幣收攏到手心,正要給出肯定的答案之時,卻看到雷恩已經走出了旅館門口,只留下一個深沉的背影。
“還真是個怪人!”旅館老板嘟囔著說道,不過看向手心中的兩個銀幣,搖了搖頭嘿笑一聲,他可沒有心情去理會別人的閑事,只要銀幣到手即可。
...
天空陰沉沉的,云朵籠罩了月色,只有稀薄的星光能從烏云的縫隙中照射下來。
雷恩帶著詭異律動的行走在黑暗之中,有時明明是和巡邏的城衛兵擦肩而過,卻沒有引起別人的絲毫注意。
可能是他在潛行這方面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明明學習沒多久,卻對潛行的知識有著深刻的了解,在陰暗中隱藏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的容易,他之前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這種天賦。
穿梭在陰暗的城市中來到了南大街的一處磚瓦房前,作為‘前’負責這片區域的人,他清楚知道這片區域每一個住戶的家庭動態。
他面前這家就是住著一個名叫溫德爾的單身漢,每天在外面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作為生計,讓周圍的鄰居對他非常厭惡。
雷恩來這里也是看中了他單純的人際關系和相似的身體發型,如果說要頂替一個人的存在話,這個人非常合適。
屋門并沒有鎖,雷恩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打開,防止發出太大的聲響吵醒對方。
房屋內一片漆黑,但對感官越發敏銳的雷恩來說并不是問題,他小心的避開擺放雜亂的物品,潛入到了臥室。
占據整個臥室三分之一的床上躺著一個打著呼嚕的男人,雷恩邁步走到床前,伸手在男人的脖頸處用力一按,讓其陷入昏迷。
在屋內翻找出一根蠟燭將其點燃,就著燭光,雷恩對著男人的容貌,體形,開始對自身進行調整。
不論是之前走出城市的做法,還是在旅館做出的引人懷疑的事項,都是為了將別人的視線引開,讓調查他的人將注意力集中到他故意暴露的線索上。
雷恩只要保障這個身份在九天內不會被拆穿就可以,等到九天后,瘟疫大面積爆發,混亂之中也不會在有人死盯著他不放。
至于現在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雷恩沉吟良久,伸手捂住了溫德爾的口鼻。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英雄,從來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