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爾豪覺得自己都能看見澈穆桓身后那條想翹又矜持得左右亂晃的長尾巴了。
“澈老師今天幫大忙了,等下大家伙下了戲,一起吃夜宵”董晟也隨著姚導一道過來,看向澈穆桓發出邀請道。
“不了,得回家。”澈穆桓拒絕,他抬眼四下看了看,也沒看見燕將池的身影,果斷推拒了之后,便扭頭問大周,“他還沒回來”
“誰噢噢燕先生他中途來了一下,然后又出去接了通電話。”大周回答道,“我聽電話那頭好像還挺著急的。”
賀爾豪在一旁聽著心想,燕家那個坐到這樣的位置能不忙就怪了,今天跟來他們片場他都覺得稀奇了,現在這樣見不著人的狀態才正常。
“我們先回去吧,他那么大一人能自己回去。”賀爾豪說道。
燕將池還能沒自己的專屬司機呢犯得著和他們擠一輛保姆車
“不行,是我讓他在這兒等我的。”澈穆桓說道,他淡淡道,“等著。”
一個坐著輪椅的人單獨行動多不方便何況又是在這么一個陌生的地方。
加之他注意到燕將池這一路除了與他交流外,對其他人幾乎沒有開口過,怕是內向敏感至極,先前又被賀爾豪那樣突兀地冒犯過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燕將池也就只有他了。
賀爾豪“”
他怎么覺得他家小少爺有股子帶娃的心態難道還擔心燕家那個會走丟不成
賀爾豪頭都大了。
要是叫他知道澈穆桓心里想著什么,恐怕得尖叫出聲了。
燕將池對其他人不開口,那是不屑開口,什么內向敏感那個男人翻手覆云間便能成交一筆上億的項目,談判桌上的無冕之王,說話少能叫內向那是字字珠璣。
燕將池回來得很快,當他回到化妝室里的時候,澈穆桓也就不過是剛剛卸了妝。
但是男人臉色鐵青,一進化妝室便徑直滑到澈穆桓的面前,目光緊鎖著青年的眼睛。
“哭過了”他沉聲問。
先前被粗糙擦過的眼角那一片飛紅已經不太明顯了,但仍被男人精準地注意到了。
澈穆桓聞聲眨眨眼,往鏡子里看了幾眼;“有這么明顯”
果然是哭過了。燕將池呼吸微微一滯,飛快地操作著輪椅貼近青年,他兩手緊緊抓住輪椅的軸承,手背青筋凸顯,緊抿著唇。
他剛解決完公司里的蛀蟲,便立即回了片場,還沒走進化妝室,就聽見那一片工作人員小聲地議論著
“聽說沒,新來的那個演員老師剛才哭啦。”
“聽說了聽說了,難怪導演那邊罵的那么兇。”
“你別說,還得是帥哥哭,人在現場”
他腦海中頓時沖騰起極度的怒氣,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原本小聲八卦的人群全都噤若寒蟬,在他看過來的瞬間頓時化作鳥雀哄散一開。
他努力克制下怒火,他必須立即找到澈穆桓。
澈穆桓正在打量鏡中的自己,他摸摸眼角,納悶地想,這也沒多明顯,怎么燕將池就能一眼發現了
他下意識瞥了眼鏡子里的燕將池,旋即便注意到燕將池的異常,還有一旁不安局促的大周。
男人身上緊繃的氣息散發著過于危險的信號,仿佛空間都逼仄了許多,大周臉色都白了,額頭上冒著冷汗,手里還緊緊攥著手機,姿勢就像是握著塊板磚似的。
要不是不合時宜,澈穆桓都有些想笑。
鏡子里的賀爾豪也正看過來,朝他微微搖頭,示意澈穆桓不要接近對方。
他才想起來有關燕將池的一些瘋病傳聞,只不過他在各個場合下見到的燕將池從來都是冷靜且運籌帷幄的,從沒見過對方失控失禮的模樣,所以他一直以為那只是燕家人為了逼男人讓位而傳出的謠言。
現在看來,也不全是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