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寒江沒跟上去,停于顧紹卿面前,冷冷睨著他,忽地,伸手拍了下他的傷處。力道自然是控制過的,然劍圣大人的一拍,就是一成力道也比旁的人傾盡全力要強勁很多,顧紹卿實打實地感受到了疼痛。
他不禁咬牙嘶了聲,幾不可聞,但也沒能逃過姚寒江的耳朵。
“不是很能原來也怕疼啊”
顧紹卿那張冷凝的俊臉終于有了別的表情,實在無奈,他壓低了聲音,“師父這是在擔心徒兒若是這般,以后這種危險的活兒師父自己上。”
“長寧劍一出,定不會似徒兒這般差點被抹殺。”
長寧劍,是劍圣配劍。不是什么神兵,但劍圣獨獨鐘情于它,出劍必是它。
每一字,皆夾著槍帶著棒,不滿明晃晃顯出。
姚寒江像是沒聽見,冷肅著臉“派你去,是歷練你,溫室嬌花如何成為我姚寒江的徒弟跟了我那么多年,對上陵山四杰還要拼死拼活才能勝,你這,不行。”
“傷好了,練習強度加倍。”
話畢,徑自踱遠,根本不給顧紹卿反擊的機會。
顧紹卿面對空氣“”
他不行
遲早有一天,把這老東西打趴下。
姚寒江落坐后沒多時,段諾手握驚堂木拍向了案幾。聲響漫開時,衙內徹底安靜下來。
他冷肅言語,壓迫力明晃晃氤氳開來,“本朝正式庭審都是在晨早,今夜只是庭前審查。但你所言務必真實,必要時,會拿來做呈堂證供。”
“你可明白了”
顧紹卿“顧三明白。”
段諾微一頷首“本官還在等案件的另一方相關人等,在他來之前,本官先問你幾個問題。”
顧紹卿“州主請。”
段諾對他的配合很是滿意,臉部線條肉眼可見地松了些。
“那便開始吧。”
“顧紹卿,本官問你,你在野芙蓉外高喊,四皇子派人殺你,你可有證據”
顧紹卿聞言,直接拉開了自己的衣襟,少年身型瘦削,可那肌肉線條起伏,勾勒出微弱卻性感的弧度。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吃了兩次凝血丸了,那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白色布條都還有血沁出。
“我身上的傷口創面有細微起伏,一眼看過去同旁的劍留下的傷無異,但其實是有差別的,仵作一驗便知。”
“據奇兵錄,有劍出陵州,劍身布滿斑紋,乃陵州奇草碧螺藤,中間起脊它留下的傷口,同旁的扁劍是不同的。這種技藝,太過繁瑣,哪怕在陵州,都無幾個鑄劍大師能夠駕馭。”
“我曾同師父游走于瀧若至偏寂地,聽過許多秘聞,其中一個就同這種鑄劍技藝有關”
陵山鎮山神兵留白,就是用的這種鑄劍技術,鑄劍師是一名女子,據說就叫留白。
“綜上種種,我雖不識殺手,也完全有理由懷疑殺我之人來自陵山。”
“至于這次暗殺是不是出自四皇子的手,野芙蓉內我與劉賓白對話見證者甚多,西地幾位富商大賈皆在列,他們或許會昧著良心說謊,但草民覺得大人若是想知道真相,總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