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令自然比那個男人強,有些躁動的隊員安靜下來,燕靜秋目光看過肩膀上站著五彩鸚鵡的中年男人,定在特征過于明顯的白發青年身上。
“沈少爺劉監管”
這是一個挺奇怪的組合,不說其他那些人,早年離開聯盟的大少爺和升為監管者之后就沒再出過外任的劉威是怎么湊到一起的
劉威對她微微點頭,他也同樣不需要閉眼,白發青年也沒有閉眼,他自然而然地接過領隊的責任。
“還能走么先離開這里。”
那只信天翁還在異變過程里,造成的破壞已經十分可觀,這里有很多等級不夠的人,再留下去會有危險。
出于理智考慮,燕靜秋立刻點頭說好,但說完之后她微微一怔,忍不住又低頭看向崖底。
繚繞的云霧間,只有一只巨大猙獰的不明物在痛苦地翻騰,看不見那個仰面倒下去的人了。
沈一煜敏銳地看向她“怎么了,下面還有人”
“已經沒有了。”
郁昭在風聲中墜落。
她調整姿勢,試圖抓住峭壁上一直延伸的藤蔓,她抓了幾次,手上磨出新的傷口,她很地獄笑話地想著這點傷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么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她敢跳崖自然就是篤定自己不會死。
終于離開了滿天星,她的心情就像被放出籠子的鳥,哪怕剛吸收了一部分的種子能量還無法融合,漲得她渾身血管都在疼,她臉上也勾勒出難以抑制的笑容,并感覺此時如果有人看見她的臉,有可能被她給嚇死。
能力不是萬能的,如果剛才沒有種子補充能量,你真的在異變的邊緣徘徊。
是的,郁昭體會到了,那種從內心深處腐蝕出巨大空洞的恐怖感覺,她清晰地感受到那個空洞在吞噬她的身體和意識,這就是異變的感覺。
郁昭抓住幾根藤蔓,手腕在崖壁上磨損出長長的血痕,她漫不經心地說我沒異變,你是慶幸還是失望
系統沉默了片刻,我記得你的能力沒有止痛功能。
郁昭顯然沒有滿天星那種身手,她慢慢地向下移動,謝謝你提醒我。
系統又沉默了,郁昭沒管它,她和系統的關系很奇怪,從幾次經驗來看系統似乎并不想讓她死,但一定對她有所求,她暫時問不出這個所求是什么,但在她明確拒絕之前,她有對系統肆無忌憚的資格。
她向下爬著,最初的腎上腺素消耗完畢,她很快感到疲憊,又往下爬了一陣,在云霧遮蓋的下方傳出越來越清冽的水流聲。
郁昭側耳傾聽,系統,這底下是河么還有多遠距離
系統沒回答,不知道是又被那個不知名的存在屏蔽了還是單純不想理她。
郁昭若無其事地繼續向下移動,然后她聽到水流聲又更大了一些,應該不超過二十米了,她已經脫力得厲害,大概估算了一下,她松開手,任由自己向下落去。
這個距離,哪怕沒有河她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