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廬陽縣這事上,老太太倒沒騙他們。
半個小時后,馬車順利抵達廬陽縣。
廬陽雖是個偏遠小縣,但應該也有不少年頭,城墻巍峨高聳,墻壁顏色暗沉,不少地方長了青苔,還有些坑坑洼洼,不知是打仗還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三壯回頭瞧見陳云州仰頭定定的望著城墻,翻了個白眼“沒見識的土包子。”
“專心駕車”大壯將他呵斥了回去,然后問陳云州,“你那親戚在哪條街上”
陳云州托腮假裝思考“具體哪條街我記不得了,他的鋪子好像開在縣衙西側不遠的地方。”
大壯瞇眼陰狠地瞥了陳云州一記“小子,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招。今天這事,就是拿到衙門的老爺面前,也是你小子理虧。”
陳云州不耐煩地哼道“知道了,你都說好幾次了,不就一點銅板吧,放心,一個字都不會少你的。”
大壯輕哼一聲,扭頭不再理會陳云州。
陳云州也樂得輕松,眼睛四處張望,觀察周圍的環境。
廬陽縣說是縣城,但連現代沿海地區發達的小鎮都不如。道路兩旁幾乎都是低矮的店鋪和瓦房,從內到外都灰撲撲的,沿途的行人大部分衣服上都戳滿了補丁,臉上也很少有笑容。
而且縣城很小,只穿過兩條長街,縣衙到了。
陳云州只掃了一眼就被這縣衙的破敗給驚呆了。
好歹是個縣衙啊,也算是該縣的牌面了,結果門口矗立的兩只石獅子一個掉了半個腦袋,還有個爪子少了一只都沒補。
再往前,柱子、大門上的朱漆都快掉光了,東一塊西一塊的,斑駁不堪,更離譜的是頭頂上方的匾額,題字少了一個不說,那匾額左上角的鐵釘銹掉了,往下傾斜,搖搖欲墜的,隨時都可能掉下來砸人腦袋上。
這可是明晃晃的安全隱患,要擱他們鎮子,全鎮干部都要寫檢討。
陳云州眉頭緊蹙,大失所望“這就是廬陽縣的衙門”
三壯在前頭聽到這話,譏誚地說“是啊,咋地,還想請衙門的人給你們做主不成”
都到他的主場,他才不慣著這混賬東西。陳云州二話不說,跳下馬車,直奔縣衙。
劉春嚇了一跳,看著周家兄弟結實的身板,趕緊也跳了下來,追上陳云州。
察覺到馬車突然輕了許多,三壯扭頭便看到了陳云州二人奔向衙門的背影,頓時氣急敗壞“大哥,我就說吧,這兩個小子不老實。”
大壯不以為意“到縣衙又怎么樣掉頭,讓這小子死得明明白白的。”
兄弟倆停好馬車,慢悠悠地走過去。三壯開口嘲諷“喲,原來你朋友住在衙門啊,早說嘛。你找誰,我們幫你叫。”
陳云州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沖著大門內喊道“有人嗎我要報官。”
喊了好幾聲,里面才磨磨蹭蹭地走出個差服上有一大團黃色污垢的衙役。這衙役手里攥著竹片做的牌九,抬頭瞅了一眼陳云州,見是個生面孔,當即皺眉不耐地說“干什么的”
陳云州拱了拱手“差爺,小的在路上周家人碰瓷訛詐,特到縣衙來報官,請差爺給小的做主。”
衙役還沒聽完就擺手“走走走,今天到點下值了,明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