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是正六品官員,職掌兵民、錢谷、戶口、賦役、獄訟審理等事務,還有權監督和向朝廷推薦本州官員。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官大一級壓死人,如果假慧心背后的靠山是他,將會相當棘手。
陳云州決定先觀察觀察情況再做打算,他安排了兩個衙役輪班盯著城外這處宅子,隨時留意假慧心的去向,又讓柯九去城里打聽打聽齊家的情況。
用了一天,他們大致了解到了齊家的情況。
齊項明本人的官聲還不錯,但他有個風評不大好的兒子,名叫齊罡,名字倒是挺周正的,但城里老百姓提到他就三緘其口。還是柯九用銅板開道才打聽到這人平日里瞧著沒什么惡習,但性情暴虐,動輒易怒,當街打過好幾次人,出手非常狠,打得有個小伙子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酒館的伙計、青樓的女子都怕遇到他。
連錢都不想賺他的了,說明這人的暴虐非同一般。
更糟糕的是,第二天盯梢的大劉來報,齊罡去了城外那處莊子,在里面呆了半天,然后神清氣爽地回了城,而院子里隱約傳來女子的慘叫聲。
大劉向附近村莊的百姓打聽,有個老太太告訴他,那是一處吃人的莊子,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一旦靠近,就會有家丁出來驅逐甚至是打罵。
至于慘叫聲,他們經常聽到,但出入里面的都是達官貴人,他們不敢管,也不敢打聽,只能裝作不知道。
陳云州瞇起眼,輕輕敲擊桌面“出入的都是達官貴人,也就是說不止齊罡一個”
大劉點頭“沒錯,聽說隔幾日就會有豪華的馬車過去,有時候還是一群人一塊兒去。聽說,那莊子后面的湖里有很多尸體。那個湖也被圈了起來,周圍攔上了籬笆,不許附近的百姓進入。”
好家伙,真夠猖狂的。
陳云州面色陰沉,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
柯九沉默了一會兒,勸道“大人,不若算了吧。”
不是他們不負責任,沒有同情心和正義感,而是這件事他們處理不了。陳云州一旦插手這事,就是跟齊項明對著干,齊項明不會放過他的。
齊項明官比陳云州大,還有監督全州府官員的權力,隨意參陳云州一本,就夠他受的。
陳云州輕輕搖頭“柯九,這事不是我們說算就能算的。除非,我向他們投誠,同流合污,否則齊罡不可能會放過我。”
假慧心想必已經將他搗毀五平寺一事告訴了齊罡。
齊罡這人性情暴虐,橫行霸道,肯定是要跟陳云州算這筆帳的,除非陳云州愿意當他的一條狗,搖尾乞憐,或是跟加入他們一起胡作非為,齊罡才可能放心。
無視這件事陳云州良心上都過不去,更別提跟他們同流合污了。
“那大人,咱們怎么辦”柯九問道,“他那院子里的打手粗略估計都有二三十個,我們這點人恐怕不夠。”
陳云州搖頭“即便夠,咱們也不能在慶川動手,這還有沒有把慶川知府放在眼里了”
這可是上級的地盤,如今最好的辦法是借力打力。
陳云州找客棧的掌柜花了點錢打聽到慶川知府楊柏川的情況。
楊柏川四十多歲,去年調來的慶川,為人低調,最喜歡做的事便是釣魚和吃甜食。至于為官方面,馬馬虎虎,沒有什么惡名,也沒太好的官聲,有點中不溜的感覺,再多的掌柜就不清楚了。
不過這就夠了,楊柏川也是外地調來的,跟地頭蛇齊項明有沒有矛盾不清楚,但兩人關系應該不會特別好,畢竟都沒認識多久。
陳云州決定投其所好。楊柏川喜歡吃甜食,巧了,他這里就有一種甜食,而且是獨一無二那種,全大燕僅此一家,那就是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