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估算錯了,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腰間被一根細長有力的尾巴緊緊地圈住,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拖拽到鐵欄桿前,冰涼刺骨的鐵制品緊貼著防護服外裸露的皮膚。
尖叫聲被還殘存的理智強行堵在喉間,薛寧緊咬著牙,托盤掉在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不知道能不能讓附近的研究員聽到。
“咔噠。”
情況并沒有好轉。
薛寧簡直要絕望了。
她此前雖然負責01室的實驗體,但是那都是在給他注射鎮靜劑后,沒有鎮靜劑做保證,她是不敢靠近實驗體的。
可是現在不是她主觀能夠控制的,她早就知道01室實驗體不似表面看起來愚鈍,他很有頭腦,甚至可以用狡猾來形容。
薛寧的手腕在長尾的控制下準確無誤地按在指紋鍵上,擠壓著她臉的鐵欄桿慢慢地,在薛寧逐漸攀升的心跳聲中敞開。
仿佛一場即將開啟的盛宴,只是很不湊巧的,薛寧覺得宴會的大餐是她自己,獨屬于實驗體的盛宴。
實驗室的地面是比走廊還要潮濕的黏液,借著遠處驟然亮起的微弱光亮,薛寧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實驗體的四肢拴著鐵鏈,鐵鏈很牢固,他沒有掙脫開,但是他的長尾卻拴在她的腰間,以薛寧不能抵擋的力道,猛地將她拖至他所在的角落。
薛寧已經能夠看清楚眼前的環境,她覺得自己運氣真的很差,要是燈光能早點亮起來,哪怕提前幾秒鐘,她不至于落到此刻的境地。
因為在地面拖行過,她渾身都沾滿了粘膩的液體,聞起來有些腥,和魚類的水腥不同,略顯透明質地的黏液隱隱含著股奇特的甜香。
“我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負責你的助理,我在幾天前給你送過食物,你要是餓了,放我出去,我給你帶點來,行嗎”
薛寧維持著趴地的動作,不敢亂動,生怕哪一個微小的動作引起實驗體的應激。
實驗體是基因的融合,就比如她現在負責的新實驗體,仍舊保留著人的意識。
雖然她負責01室有幾個月的時間,沒有和他交流過,但是萬一呢,要是他能聽懂自己的話,那不就撿回一條命了嗎
01室的實驗體開始動了,垂在地面的鐵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音,眨眼間,他就和薛寧面對面,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雙臂錮住她重新回到墻角。
薛寧臉都白了,這是她第一次和實驗體近距離接觸,她能感覺到實驗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仿佛蔓延地面的潮濕黏液,流過她的每一處,都帶來刺骨的戰栗。
01室的實驗體是異化程度最高的,不同于那些保留著人類樣貌的實驗體,01室的實驗體有著明顯怪異的皮膚,鱗片整齊細膩地裹覆在他的全身。
這是薛寧第一次近距離觀察他的身體,平常遠遠看著,和普通皮膚沒有任何區別,只是膚色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