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首先就是去街道辦開了介紹信。
出門在外,沒有介紹信是會當成盲流兒的,那真是寸步難行。
因為要開介紹信,他們去南方的事兒就根本瞞不住的,不過陳青妤也沒想瞞著。就連街道辦都很詫異,不敢相信她們兩個女同志就這么大膽。
陳青妤倒是落落大方的,聲音綿軟但是堅定“這不是政策都出來了我就想著,不管啥時候咋都得響應國家號召,既然政策說行,我就想去南方拿點貨回來試試,一來是讓自己都有點事情做,充實一下自己。二來也是改善一下家里的條件。我們家三十來平,孩子也漸漸大了。總歸不能總是等著廠子給我們安排、如果自己能找到出路。不是也給廠子減輕負擔”
她靦腆的笑笑,說“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想干活兒也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想著靠著雙手自力更生總歸沒有什么不對的。”
陳青妤這話說的很中聽,讓辦事員都不好勸了。
他給兩個人開了介紹信,說“這是一個月的,你們一個月內一定要回來的。”
再長,可就不敢開了,容易出事兒的。
陳青妤點頭“我們知道的,其實應該也用不上那么久,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出門,時間留的充足點,我們自己也踏實。”
辦事員再次點頭。
但是點頭之后,又嚴肅的說“你們去羊城歸去羊城,可不要去其他的地方,更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可千萬別一時錯了主意,走錯路。外面雖好,但是也不如自己家,懂嗎”
蔡明明“”
她迷茫“啥意思啊”
陳青妤也沒言語,一副不懂的樣子。
其實,她聽懂了,這會兒他們內地和港城的差距還是挺大的,所以每年都有不少人往那邊跑,然后游水去港城發財。陳青妤懂,但是陳青妤還是裝的不懂。
不然她一個從來沒有出過四九城的家庭婦女,咋可能知道的那么多是不是也有心跑路
這都不好說啊。
所以陳青妤也是一副懵懂的樣子。
要不說,一張好臉是很有欺騙性的。
陳青妤這樣,辦事員語氣都放緩了不少,說“我也就是提醒你們一下不要犯錯誤,別的沒什么。鵬城那邊很多往港城跑的,所以鵬城那邊審查嚴格,這不,都往周圍跑,然后再繞到鵬城那邊去對岸。你們都是有家有業的,可別糊涂錯了主意,每年死在海里的,都不知道多少人。那可真是尸骨無存,入土為安都不成的。你們都是有家有孩子的,可不能干這個。”
蔡明明眼珠子瞪的滴流圓,趕緊擺手,說“這咋可能啊,不可能不可能,我父母都在這邊,丈夫孩子也在,日子過得頂頂不錯,我干啥要去那邊。人生地不熟的,讓人欺負死。我們可不會干那個。”
陳青妤“就是,我還有孩子呢。”
辦事員“行了,我就是提醒一句,沒別的。”
其實他也真是沒覺得這兩個人會游水去對岸。
一般女人都是比較顧家的。
這是例行的提醒。
“你們記在心里就好,出門在外也別聽別人忽悠,說什么去了港城就有好生活。別跟著一些不熟的人走,你們自己不樂意去,保不齊還有騙子。”
陳青妤嚴肅“我們曉得的。”
兩個人又聽了一會兒碎碎念,陳青妤是都懂的,也見怪不怪。
但是蔡明明出來了之后倒是一頭汗,大冬天的一頭汗啊,她抹著汗說“媽呀,真嚇人,你說咋還有拋家舍業的去那邊的呢。”
陳青妤笑了笑“都是為了生活。”
他們開好了介紹信,蔡明明說“我家給我拿了五百塊錢,我自己還有五百,我還是第一次帶著這么多錢出門,我都要緊張死了。你說我們不會遇見小偷兒吧。”
陳青妤“把錢貼身放。”
“那肯定的,我縫到褲衩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