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儀臣畏懼杜如晦的鋒芒,或是說畏懼他京兆杜氏的名聲,于是處處妥協退讓,這才有了如今杜如晦的一言堂。
“使君,你好不容易才把尸位素餐的程縣丞和費主簿趕走,又清理掉了之前那些奸滑的胥吏,終于能夠有所作為,大展拳腳了,現在卻讓杜縣尉一手把持縣衙,你甘心嗎?”
甘心嗎?
張儀臣當然不甘心,他畢竟才三十出頭,也是大士族嫡出,又自負才學,好不容易甩脫了章丘衙門上下的束縛,結果讓杜如晦來摘了桃子。
端起茶杯,張儀臣臉上沒了半點笑容。
“士誠,你表兄秦瓊最近有和你聯系嗎?”張儀臣突然問。
“有書信往來,表兄在登萊水港訓練。”
“哦,我有意將小女許配給秦瓊,你覺得如何?”他又問。
羅成驚訝,這種事情怎么問他。
“這是好事。”想了想,羅成道。
“我已經請了媒人到歷城向秦母提親,不過秦母卻說要考慮考慮。士誠啊,我很看好秦瓊,覺得他有才情有能力,一表人才,想招他做個東床快婿。你跟叔寶關系不錯,我想讓你與叔寶信里提一提這事,另外想讓你寫信給郡城的張郡丞,讓他也幫忙保個媒。”
“可以。”
羅成沒有拒絕,他覺得這個時候張儀臣突然轉到這個話題,似乎是想要接近彼此關系。上次他拒絕張儀臣許親后,兩人的關系確實有了裂縫。
果然,他答應之后,張儀臣臉上有了笑容。
“好,若是這門親事成了,那我們也就是親戚了。”
氣氛轉變。
張儀臣端起茶杯又放下,“關于杜縣尉,你覺得我該怎么做?”
“使君,關鍵是掌權,你是縣令,你不能讓杜縣尉把你架空。而這關鍵之處,就在于兩房三班。”
“可是杜縣尉已經把兩房三班都清理更換了人選,都是他的人。”
羅成便向張儀臣道,“這事情倒也并不是沒有解決之法,杜縣尉雖然帶了些幕僚隨從來,但本縣的兩房三班胥吏卻還是選用的本縣之人,這些人杜縣尉也并不了解多少,有些人還是原來的衙中胥役和鄉里里正等。”
“只要縣令肯查,就能查出這些人的問題,到時就能夠名正言順的把他們再換掉。然后,再選上縣令信的過的人來掌兩房三衙,則杜縣尉雖是過江龍,可也翻不起什么浪來了。”
他一退再退,可杜如晦既然一點機會不肯給他,非要把他逼走,羅成也就不想跟他客氣什么了。
管他什么房謀杜斷,管他是不是過江龍,他現在是地頭蛇,惹了他,就要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