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上。
暴雨如柱,似銀河崩決。
無窮盡的雨淹沒了天地,也沖毀了道路。
一車車的糧草被淋濕發霉,運糧的民夫們絕望的坐在雨中。
一個身影站起來。
“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長槊侵天半,輪刀耀日光。”
“長白山前羅五郎,純著紅羅綿背襠!”
那狂暴的叫囂之聲,讓麻木絕望的民夫們紛紛抬起頭來。
“昏君楊廣、暴隋無義!”
“天下苦隋已久!”
“今路毀糧沒,無可交差,與其被暴隋責罰,送去遼東填壕溝,不如反了!”
絕望的民夫們鼓噪著,他們揭竿為旗,斬木為兵,拿裝糧的麻袋縫成旗幟和甲衣,削尖了木頭做長矛,紛紛擁立羅成為首,反了。
·······
羅成滿頭大汗的醒了過來,伸手摸了摸,發現自己睡在歷城秦家的客房里。
心跳的還厲害,他心里想著,怎么做了這么一個倒霉的夢呢。
揭竿而反,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啊。
搖了搖頭,倒了一杯涼茶水喝,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披衣,起身。
羅成來到房外院里。
月亮半邊隱沒在云里,地上一層白霜,天寒地凍,呼氣成霜。
“怎么,睡不著?”
一個身影靠過來,羅成望去,卻見是秦瓊。
“這馬上就要成婚了,你是激動的睡不著?”
秦瓊笑了笑,“感覺有點燥熱,出來轉轉。”
羅成不由的撲哧一聲笑了。
“熱被窩你不要,你偏跑到這外面來吹涼風。”
“那你怎么也跑出來了?”
“席上多喝了幾杯酒,半夜口苦起來喝點水,便睡不著了。”
過幾天是秦瓊大婚的日子,羅成也特意從章丘前來參加婚禮。不但他來了,羅家一家人都來了,羅母也有差不多十幾年沒回過家,雖說羅成的外祖外祖母也早去世了,那一支已經沒人,但如今跟秦瓊這邊關系好,便也過來走動走動。
秦瓊的婚禮準備的很隆重,邀請了很多人。
既有歷城的許多士族大戶,也有許多齊郡諸縣豪強們,甚至連附近一些郡的客人朋友也邀請了。
“自父親去世后,歷城秦家好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秦瓊感嘆道。
“表哥如今你是八品武官,還這么年輕,早晚能夠重振秦氏門楣,光宗耀祖的。”
“明天客人會很多,到時你要幫我招待客人。”
“這個不用說,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