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后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又問起這個來,他那兄弟因為太耿直,之前拜相沒多久,就被皇帝貶去了隴右。
“有些書信來,不過不多。”
“為何?”
“聽說現在道路不靖,賊匪眾多。”
皇帝嘆惜一聲,“把你兄弟給你的信都拿來給朕看看。”
信一封一封都看過,每封信內容不多,部份是親人間的思念,剩下的也有蕭瑀向皇后告之關隴的一些形勢,還有一些他聽聞的。
蕭瑀也在信中不止一次的請皇后多勸諫皇帝,說如今天下亂成一鍋粥,裴虞幾人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這時楊廣才想起來,之前皇后確實多次勸諫過他,可他每次都聽不進去,甚至因此,使得他最近都減少了來皇宮的宮中。
看完這些信,皇帝對蘇威的血書又信了大半。
蕭瑀這個小舅子以前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出了名的耿直,雖然因此很不得他喜歡,但楊廣卻很相信蕭瑀的品性。
“梓童,朕有好久沒見到吉兒了,有些想她了,明天你讓她進宮來。”
皇后一下子明白皇帝的意思,讓她出面召公主入宮,而不是皇帝直接召入宮。
“好的。”
第二天。
出云公主帶著兒子入宮見皇后,中途皇帝到來。
“不必行禮,坐。”
皇帝打量著女兒,已為人母的女兒似乎豐腴了點,“這孩子越看越像羅嗣業,他們羅家人都是眉如刀鋒,鼻梁高挺,天庭飽滿。”
“將來定又是一員驍勇善戰上將軍呢。”皇帝抱著外甥哈哈笑道。
“最近嗣業可有來信?”皇帝似不經意問道。
“有。”
“他來信都說了些什么?”
“駙馬的來信,女兒看后總是很疑惑,因為與我在陛下身邊聽到的總是不一樣。”
“比如?”皇帝問。
“比如說馬邑大捷。”
“你把嗣業跟你說的,跟朕好好說說,朕想聽聽有什么不同。”
········
“陛下,虞世基、裴世矩和裴蘊都在欺君,蘇相總算還有幾分良知,把實情相告。”
皇帝長嘆幾聲。
“朕都想不到,他們會如此期瞞于朕,他們可都是朕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重臣。”
“陛下既知真相,還請罷撤這些奸佞之臣。”
皇帝卻道,“這事不簡單,若操之不當,只怕會起大亂。”
“父皇,其實事情也沒有那么復雜,三人雖為相,把持朝政,可驍果軍卻是忠于陛下的。此外,淮南安撫使李淵、山東節度使來護兒他們都是可信任的肱骨之臣。”
“只要陛下一道旨意,他們便能拔亂反正,清理君側奸佞。”
“朕是擔心驍果軍中也有他們的人。”皇帝道。
被宰相欺瞞這么久,這不是簡單的期瞞這么簡單,也不僅僅是三人騙他,而是江都行宮朝廷的許許多多人都在一起期瞞于他。
皇帝擔心牽一發而動全身。
“陛下,驍果軍折沖郎將沈光向來忠心,而隨駕的來護兒也很有威望,再加上江淮安撫使李淵、彭城都督陳棱都忠心耿耿,隨時可護駕。而在外,又有安東道節度使羅成、定襄道節度使羅嗣業等在,陛下不必擔憂幾個奸佞之臣能翻起多大的亂子來。”
“兒臣請陛下賜一道旨意,兒臣愿替父皇去一趟驍果左一軍大營見沈折沖,替父皇宣旨,令他率兵入宮護駕,然后再調李淵率江淮兵捉拿欺君奸臣,重還大隋一個朗朗乾坤。”
以前皇帝自己裝睡,誰都叫不醒。現在皇帝終于醒來了,那么很多事情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