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利以西八百里外。
隋人稱為豐州灘的河套,五原郡九原城。
秦朝修建直道最北終點便在此處,戰國時趙國在此修建軍事重鎮防御匈奴,秦朝一統天下后設立五原郡。
李叔良巡營回來,發現云定興已經在衙前侯著,一直等著他,很恭敬的站在那里。他跳下馬,笑著上前挽住云定興手臂,“云侯這么早就來了,怎么不先進去啊?”
云定興表情謙卑,“郡王不到,在下豈敢先入。”
“云侯,咱們之間何必講這些虛禮呢。”李叔良說著便拉著云定興入衙,他爵封長平郡王,是李淵從叔李祎長子,之前淺水原增援有功,此次隨柴紹北上。靈武先敗梁師都,再九原城迫云定興再次歸降。
柴紹帶著八萬人馬繼續去會師頡利,而李叔良率兵兩萬留守坐鎮九原,他負責整個河套地區的軍政,并負責為柴紹轉運軍械糧草。
對于云定興這個首鼠兩端的家伙,李淵很惱火。之前他就左右觀望不肯歸附,后來得到了足夠的官爵后才歸附,可沒多久居然又倒向羅成。這次大軍前來,云定興再次投唐,李淵鑒于如今形勢不大好。
也就沒敢嚴懲他,只是將原本給他加封的郡王爵位直降為侯爵,并貶為豐州長史,做為豐州都督李叔良的副手。
李叔良拉著云定興進了衙門,在自己的公房坐下。
“云侯啊,如今柴駙馬統大軍往攻河東,后勤糧草皆仰仗我們,可我這些天走訪察看下面,情況不容樂觀啊。”
豐州灘是個很不錯的地方,有大山屏障北方的風沙,又有黃河水系,使得這里水草豐美,而從戰國時趙國控制這里開始,漢家也一直在這里實行農耕屯墾,有不錯的農業基礎,這里甚至有秦漢等朝屯田開發的灌溉渠道,只是隋亂以來,這里也受到了不少沖擊。
云定興曾經是隋朝廢太子楊勇寵妃之父,是個極會阿諛奉承之人。楊勇被廢后,他更是親自出手把楊勇的兒子全毒殺了,包括他的幾個親外甥。靠賄賂宇文述,又成功投到楊廣那邊去。
做為楊勇的老丈人,云定興居然在大業朝混的很好,當過大將軍,后來又成為河套的節度使。
雖然沒能在隋亂時也起兵爭天下,可手里也擁著幾萬人馬,割據這塞北一方。
“郡王,河套地區終究還是人口少了些,而且這邊藩漢混雜,民風更彪悍。”
畢竟是在這里呆過好幾年的,所以云定興也能算的上是河套的地頭蛇了。
他緩緩向李叔良說明著這里的情況,遠在戰國時期,經過胡服騎射改革的趙國大軍橫掃晉北的塞外,開疆拓土,把林胡、樓煩這些胡人逐到了后來的河套以南以及朔方這一帶,與其隔黃河相望。又把匈奴人逐至烏拉山以北地區,與其隔山對峙。
當時的趙國真是豪氣無比,他們在所占領的內蒙土地上建立了云中郡,為了防備山北匈奴對云中郡的反擊,又沿烏拉山修筑了趙長城。
同時,在各個溝通山北的山口修長了屯軍和防物用的城堡,其中最大的山口便是后世的哈德門溝,趙國在此山口南部修筑了一座大型城堡,即九原城,并在城中屯駐重兵,使之成為趙國在其西北部的軍事重鎮。
自那以后,歷朝歷代,基本上這里都是漢家必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