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為何久久不至?”
郭孝恪有些牢騷,雖說見慣大風大浪,四面三十萬敵軍,嚇不倒他。可是被困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高原山嶺上,也是很無聊的。
他最討厭的是這的高原反應,哪怕呆了幾個月了,比最初時的反應好的多,但也依然讓他不適,經常感覺頭痛。
燒個水都老是燒不開,更別說天天吃肉,人都快吃吐了。這里肉不缺,可缺調味料啊,只有點鹽巴,這肉吃的也是無味。
“你說,總不會是援軍路上中了伏,被圍點打援了吧?”
薛萬均不客氣的罵他,“你個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也許陛下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只是拿咱們當成了釣魚的大餌了呢?你看現在,三十萬賊子啊,有丑藩,有狂突,有蠢吐谷渾,多好啊,一次釣來三十萬眾,這稍運籌運籌,不就又是一次馬邑大捷嘛。”
兩人一邊拌著嘴,一邊嚼著牛肉干。
風干的牛肉干雖說有腥味,可總比羊肉好吃點。
“他娘的,這雨什么時候停啊,身上都潮的要長蘑菇了。”
嗣業靜靜的站在那里,山上秦軍將士們表現還好,雖然也有些煩躁,可他們畢竟是秦軍,有老兵和軍官們約束著,還沒什么事。
可那些民夫,卻都已經躁動不安了。他們天天嚷著,家里該收莊稼了,出來這么久了,家里擔心,又說家里沒人收莊稼。還有人說,這么久不回去,說不定婆娘都以為他們死在外面改嫁了。
前幾天,已經出現有民夫私自結伙下山,想跑回家去。
雖然被巡邏輕騎發現,及時攔截帶回,可這依然開了很不好的頭。
嗣業只得下令,把這伙人吊起來,當眾每人抽了二十鞭,并罰他們接下來掃一個月廁坑。
“山下的敵軍,估計要有一次大的攻城了。”嗣業開口。
“攻就攻唄,巴不得來,天天閑著無聊,身上全是虱子,煩的很。來幾個丑蕃傻羌,剛好讓爺發泄發泄。”
“慕容順好像要壓不住吐谷渾兵了。”嗣業又道。
郭孝恪和薛萬均這兩痞子便都閉嘴了,他們雖一直看慕容順不爽,可現在大家同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那三萬吐谷渾兵,對他們守寨可是至關緊要的。
“娘的,那些吐谷渾人不會想下山投敵吧?”
“未必沒有可能。”嗣業道。
“那怎么辦?要不咱們先下手,把他們全砍了再說?”薛萬均道。
嗣業翻了翻白眼,跟這兩傻缺在一起,有時挺寂寞的,他們沖鋒打仗是好手,可要想跟他們談點有技術含量的東西,那就找錯人了。
他這時挺懷念劉弘基、殷開山、侯君集他們的,哪怕是后來到他麾下的段志玄,其實也挺不錯啊。
“我們需要知道朝廷到底發生了什么變故,為何遲遲沒有援兵過來,我需要派一些勇士突圍出去,把這里的情況帶出去,并帶回外面的情報來。”嗣業道。
郭孝恪撇撇嘴,“可是這前前后后都派了幾百人出去了,每一次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我估計就算有人沖出去了,可也很難再沖進來,幾十萬丑蕃傻羌攔著呢,想過來太難了。”
嗣業不再理會二人,轉頭就走。
他回到帥帳,對親衛道,“去把王玄策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