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難道就對皇位沒有半點想法?”劉洎問。
存孝猶豫了一剎那。
“就算萬一皇帝真的駕崩了,那皇帝也還有太子,太子雖年幼,卻是皇帝嫡子,早就立為儲君,他自當繼位。”
“大王真這樣想?大秦立國才四年,太子還不到十歲。天下都還未一統,江南有三藩,朝中雖剛清洗了舊貴族門閥士族,然依然還有很強的勢力在,更別說,如今西突厥吐谷渾吐蕃三藩來攻,關隴危急,這種時候,幼帝繼位,難免不會導致朝堂不穩,天下不安。”
“大王你就沒有想過半點其它的什么?”劉洎盯著羅存孝。
羅存孝眼皮一翻,一雙眼睛瞪的如牛眼一樣大。
“劉洎,本王之所以請你出來,那是聽聞你的名聲才干。可你現在,是要勸本王謀反篡位,要讓本王做個亂臣賊子嗎?”
說著,存孝的手已經按到了刀柄之上。
只要劉洎敢再胡說一個字,他就會拔刀出鞘,一刀將此人斬殺于面前。
劉洎卻只是哈哈一笑。
“某身為大王幕僚,自然當為大王謀算,若大王欲做一個忠臣賢王,某便為大王提供良言好諫,若大王欲要爭位,某也可以為大王出謀劃策,某是幕僚是謀主,這是某的職責本份所在。”
存孝冷冷的哼了一聲。
“那你便只能算是忠犬,而非良臣。”
“我接受大王之聘請,只是大王的私人幕府,卻并非朝廷官員,食人之祿,當忠人之事,我自然應當為大王考慮,而不是為朝廷考慮。”
聽到這么直白的一番話,存孝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好了,廢話不多說,我不知道天下人是如何看待我羅存孝的,但我羅存孝卻不是那種利益蒙眼豬油浸心之人。這江山,雖了是我輔佐陛下打下來的,但君是君臣是臣。哪怕就算陛下真的暴斃而崩,我也不可能出手搶奪我親侄兒的江山,我知道很多人說天家無情,但我羅存孝還沒冷血到那地步,我想回長安,只是想去瞧個究竟,再幫忙。我羅存孝是忠臣,但不能保證所有人都是忠臣,若有人想趁亂謀逆,我羅存孝就要拿長撾第一個刺死他。”
劉洎搖頭。
“既然大王也表明心跡,那我也不需要左右猜測了。大王,你既然沒有二心,那么眼下最好的選擇,最恰當的做法,就是依令而行,明天一早就啟程南下,加緊時間趕路,早日到達麗江封地,如此便算是向朝廷表明忠心,也算是幫了朝廷個大忙,免的他們擔憂猜忌。”
“不去長安我怎么能放心?”
“大王,你要是去長安,只怕所有人都將吃不下睡不好,還是別添亂了。不管長安城到底是什么情況,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哪怕真是秘不發喪,也不可能一直隱秘下去,一待宰相們幫著太子安穩住了朝堂,便會公布情況了。”
“當然,也許皇帝真的只是小染病恙,然后在靜心休養,也趁機鍛煉下太子學習政務的能力也未可知呢。”
劉洎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或許皇帝也有可能是在試探諸宗室王和異姓諸侯們的反應和忠心呢?
“老子什么都不做,這就是你給老子的建言?”存孝氣呼呼的道。
一身白袍的劉洎卻微微點頭,“對,什么也不做,就是做到了最好,靜侯消息吧,但愿天子無事,否則,只怕這剛恢復安穩的天下,又將陷入多事之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