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業抬起頭,仰望天空。
“起風了。”
郭孝恪笑著道,“云從龍,風從虎,龍吟祥云出,虎嘯谷風生,飛龍在天,虎嘯山風啊,大吉。”
嗣業微微一笑,“我倒不知道,你居然也會這一套。”
“準備好了嗎?”
“萬事俱備,就欠東風,如今風起,自然萬事大吉。”
神機團都指揮使單膝跪地,抱拳高聲,“請大總管令下。”
“那就開始吧。”
嗣業語氣淡然。
平平淡淡幾個字,卻立即就化為一陣颶風。
百余架‘神機校尉’投石炮幾乎是同時發作,一名名神機主炮手們高高舉起手里的炮錘,狠狠對著棘輪上的扳機砸落。
棘輪彈開,被高高吊起卡住的配重箱瞬間下沉,帶動著炮桿另一端的投籃猛的翹上天。
投籃里的神機炮彈幾乎是呼嘯而起,直接就飛向了嶺下的黨項羌人。
石彈劃過天際,發出一道道稅利的尖叫之聲。
雖然只是‘神機校尉’,可一次性上百架投射,也是非常聲勢驚人的,更何況,嗣業早就安排了三輪,第一批百架剛投出,第二波百架又跟上,然后第三波百架又已經就位。
等第三波投完,第一波的百架已經在發射完后又一次裝填完畢,重新裝填石彈,扳動棘輪再次將配重箱吊起空中。
足有孩童腦袋大的石彈劃過一條條優美的弧線,猶如天降雹子。
嶺下的羌人雖然早早就舉起了盾牌,預防山上的弓弩。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次他們并沒有遭受嶺下那些無頭同族們一樣的弓箭齊發的命運,來的不是弓弩,而是投石車的石彈。
沒有弓箭那般密集,但殺傷力遠超。
一枚石彈落下,一面木制的盾牌直接就被砸出一個洞,然后里面那個羌人戰士還沒反應過來,腦袋上就一個血洞,直接倒地不起。
一個拓跋羌雖然舉著一面蒙了牛皮的盾牌,可被一個石彈擊中,也是盾牌散架,被沖擊的摔倒在地。
頃刻之意。
嶺上三百架神機校尉,幾乎是不間歇的拋出了成百上千的石彈。
神機炮命中不高,但他們不講究精度,只要鎖定大致的范圍即可,反正山下是成片的黨項羌人。
一輪又一輪的石彈似無窮無盡的拋灑下去。
嶺下的黨項拓跋部的羌人幾乎是絕望了,他們感覺天都是黑暗的,似乎遭遇著神罰天遣。
那些比拳頭大的多的石彈,挨到就傷,碰到就亡。
一個接一個的羌人倒下。
“盾牌,靠攏,盾陣!”
有人在高呼,兇悍的羌人這時恐懼萬分的相互靠攏,試圖在頭頂舉起一面盾頂。
“后退,后退。”
拓跋部的首領拓跋豹讓親衛吹響了撤退的牛角號,他的心在滴血。
不知道什么時候,石彈雨終于停歇了。
山嶺上又恢復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