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宮殿,在宮門處領取了自己的佩刀。
宮門外遠處道邊,一名高大青年牽馬等候。
那是一匹上等的河曲馬,比起老家漠北的鐵勒馬好的多。
踩蹬翻身上馬。
“將軍,圣人說什么了?”
“圣人讓我回漠北,說冊封我為汗。”
那高大年輕人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馬,“太好了。”
“我并沒有答應,我不想回去。”
羅克用雙腿一夾馬腹,策馬緩步前行。“我是皇帝義子,憑本事沖鋒陷陣立功得的虎賁將軍和開國侯爵位,為何要回漠北當什么可汗。”
年輕隨從不解,“將軍,你雖是圣人義子,可也僅是義子,圣人的義子可是有十幾個。圣人還有十幾個親兒子呢,他們才是真正的龍子,將軍不過是義子,更是質子。”
羅克用卻只是笑了笑,“那又如何,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義子,從不曾想過其它,義子足矣。”
“將軍,漠北才是我們的家啊。”
天空下起細雨,飛飛揚揚,帶著一絲絲的涼意。
羅克用抬頭,讓雨絲灑在臉上,他喃喃輕語,“家,最牽掛的人在哪里,哪里才是家。漠北已經沒有我牽掛的人了,這才是我的家。”
“走,出城,去女兒山(熊耳山)。”
“又去郡主的莊園嗎,這個時候難道不應當去見草原家里來的人嗎?”
“回來再見。”
一路出了南城門,兩人便催快馬速,沿洛河急奔。
兩人跨下馬皆是河曲良馬,訓練良好的戰馬,剪了馬鬃束了馬毛,渾身的毛刷的油亮,跑起來極有節奏。
羅克用迫切的想見到長沙郡主,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是最憧憬著愛情的時候。
一日不見,便如隔三秋。
山里,雨下的更密了。
山谷之間,雨霧茫茫。
突然,羅克用勒住了馬韁。
戰馬人立而起。
前面山道上,不知道何時倒下了一棵大樹,攔住了去路。
羅克用眉頭緊皺,這棵樹倒的有些古怪,不似被風吹倒的。
“小心些,有古怪。”
隨從道,“莫不這天子腳下還會有剪徑賊?”
這里可是洛陽京畿,女兒山里可不是什么蠻荒偏僻之地,這里盡是貴族官員們的別墅莊園,誰有膽子跑到這來打劫?
羅克用沒下馬,而是警覺的左右觀察。
“朋友,何不現身?”
山道兩邊,傳出響動,有人走了出來。
他們身披蓑衣,頭戴斗笠。
但羅克用卻沒放松半點警惕,相反還把手伸到了腰間的刀柄上。
這些人斗笠蓑衣之下,明顯帶著武器,尤其,這些人還是牽著馬出來的。
“什么人?”
對方卻始終都沒言語,甚至那摭頭蓋臉的斗笠也沒有稍稍抬起一點。
一人直接拔刀。
刀是環首刀,看不出什么。
“沖過去,不要回頭,去公主莊園。”
羅克用沒想著回頭,對方明顯是沖著他來的。
橫刀出鞘,羅克用猛催戰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