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倒霉的家伙哀求的看著其余九人,可是那些人最終還是把他推到了一邊,一頓刀砍之后,那人的慘叫消失了,一個帶血的首級被送到了張老三面前。
老三笑笑,“許家阿郎,麻煩你過來幫我們登記一下這個倒霉鬼的名字,你們跟這位許大郎仔細說下他的身份。”
十抽一殺。
十幾個倒霉鬼抽中血簽,被同伙們殺掉,十幾顆首級擺在那里,許秀才強忍著胃里的翻涌,給這些家伙都寫上了姓名等簡單的身份信息,寫在一塊木牌上,然后放在首級邊上。
“取石灰來,把這些首級處理一下,回去還得報功呢,若是爛得不成樣子了,到時可就說不清楚。”
許秀才站在一邊,看著那些突厥人,覺得他們其實也很可憐。
“這些人接下來會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先送到軍堡,再押送到安西高昌城,在那里會有一場審判,然后這些人最終會被發賣為奴,所得之錢,有一半最后是要賞給蕭隊正他們的,其余的一半上繳國庫,一半入安西府衙。”
這些沙陀突厥人,也許會送到中原的哪個礦場去挖礦,或許會送到哪個工坊做去工,也有可能是去嶺南做甘蔗,去安東開荒,但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回到沙陀磧家中了。
“現在怎么辦呢,想不到主謀居然是龜茲王子。”
張士貴正把身上解下來的甲擦干凈,準備交給蕭隊正他們,雖然這甲是他殺突厥人所得,可按規矩,私藏甲是重罪,一般人不得私擁鎧甲,哪怕就一領都是重罪,當絞。
商隊的人已經重新整理了貨物,這個時候過來感謝蕭隊正他們。
“張頭,多謝你了,戰死的八位兄弟,我們商隊愿意每人給兩萬錢,另外原說好的報酬還會加一倍一起給他們的家人。”
原本死了六個護衛,后來在營地里護衛們脫困后也加入戰斗,大家舍生忘死一起與巡邏隊擊殺賊人,結果有兩個護衛被殺。
商隊里原本死了二十一個,在營地里又死了七個。
這一趟下來,從長安到龜茲拔換城,其實才走了一半路,可就已經死了二十八個商人,八個護衛。
“我們打算繼續前往康居,不知張頭與其它兄弟,是否愿意繼續護送,若是愿意,我們把原定好的報酬加一倍,若是不愿意,說好的報酬也如此奉給,只求把我們送到拔換城,我們好重新雇傭護衛。”
經此一戰,商隊也是損失慘重,可大家也沒有退縮,死掉的商人,他們會交給巡邏隊幫忙暫時安置在兵堡,將來他們回程時看能不能再帶回去。而他們的商貨,他們會幫著帶去康居幫著銷賣,所得都將帶回去給商人的家里。
張士貴嘆口氣,來時二十五個兄弟,死了八個,現在還十七個,傷亡慘重。
“我們既然接下這趟活,那就會完成這趟任務,到了拔換城,我再招幾個人一起護衛。”
“那就多謝張頭仗義了。”
索子甲送還到蕭隊處,蕭閻王讓人收下,“張兄,這次滅賊,也多虧了你帶路,另外你殺了這么多賊匪,我也一并會向上級為你們請功,到時也會有你們的一份勛賞的。你一人就殺了十三個沙陀賊,這可是大功一件。”
張士貴笑笑,“我也是仗著騎射本事好,弓強箭利,還有蕭隊你們的保護。不過真要說起來,還是蕭隊和巡邏隊厲害,五十騎,硬生生的滅掉了三百人的沙陀傭兵,了得。”
“接下來蕭隊有什么打算?”
“你是說那龜茲王子?”蕭隊問。
“嗯,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吧?”
“怎么可能,敢在我的地盤劫殺絲路商隊,殺我國人,這就是不給我蕭閻王面子,我這個人,好面子。不管我在哪里拉屎,總會有人給我送紙,現在這龜茲王子卻想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那我只好去會會他了。”蕭閻王道,哪怕對方是龜茲王子,他也只當是在說一個尋常馬賊而已。
張士貴聽的極為振奮,“算上我一個,我死了八個兄弟,他們都是我從敦煌帶來的,如今卻不能帶回去了,我必須為他們討回這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