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才做得出如此小家子氣的舉動。
周峙忙道“放肆,殿下何物沒見過,還能奪你這東西不成”
紀遠嚇得渾身一抖,明白自己情急之下做錯了事,膝蓋打彎往地上一跪,“殿下恕罪”
周圍寂靜無聲,所有人一面看著瑟瑟發抖的紀遠,一面觀察著許君赫。
卻見許君赫并無半點生氣,眉眼仍舊帶著笑,“都說了出來玩不需這些禮節,難道我在你們眼中是什么兇神惡煞之人,會因這點小事發怒下罪不成”
說罷,他輕嘆一聲,似乎對于這些人表現的畏懼有些傷心,抬步走了。
紀遠嚇得渾身發軟,被身邊人攙扶著才起來,因捉摸不透這皇太孫的心思,短時間內心情從山頂飛上山巔,又重重跌落下來,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得罪這位祖宗。
正是忐忑不安時,進了廂房后,卻見許君赫坐在主位上沖他抬手,然后點了一下身邊的空位置,在眾目睽睽下道“紀遠,過來坐,我問你些話。”
另一頭,紀云蘅正著急地穿梭在人群里找人。
她原本與蘇漪牽著,但這樣的天氣,牽不了多久手心里就悶出許多汗,隔一段時間就要擦一擦手心防滑。
兩人沿著河岸走了許久,人群依舊擁擠,熱鬧仿佛沒有盡頭。
蘇漪停下給手心擦汗時,不巧正趕上前方突然有人爭執動起手來,周圍人趕忙沖上去看熱鬧,人群躁動不安如浪花一般卷動起來。
就那么一瞬間的工夫,人浪卷到了蘇漪身上,即便她飛快伸手想要抓紀云蘅,卻還是沒能成功,眨眼間就被人群沖到了幾十步之外。
人潮洶涌,紀云蘅見周圍人擠上來,也無法站立原地等待,只得順著人群往前走,時不時回頭張望。
蘇姨母連帶著兩個隨從全都擠散了,人頭攢動,紀云蘅從一張張陌生的臉上看過去,根本找不到蘇漪。
紀云蘅被人群推著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待周圍松散了些許后轉頭觀察,已經完全是個陌生的地方了。
此刻也無法逆著人流往回走,紀云蘅只好找了棵茂盛的樹,站在樹蔭下乘涼等待蘇漪。
北城區她不常來,但身上帶的有銀錢,就算等不到蘇漪,她也可以走出護城河一帶,租一輛馬車讓人送她回西城即可,所以紀云蘅并不著急。
她站在樹下等了許久,正覺得有些累,卻看見幾個半大的少年從面前飛奔而過,緊隨其后的是一聲叫喊,“有賊啊前面的人,快幫忙攔一欄那幾個小賊”
紀云蘅聞聲轉頭,就看見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姑娘提著裙擺大步奔來,那聲叫喊就是從她口中發出的。
許是練家子,嗓門極為響亮,聲音傳了老遠,只是眾人都在張望,無人出手相助。
待那姑娘跑到面前時,紀云蘅突然動身,一個飛撲上去,張開雙臂抱住了她,硬生生將人給截停了,還險些摔倒在地。
她吱哇大叫起來,推著紀云蘅,“你做什么我不是賊,賊是前面那幾個過去的小孩你們是不是一伙的”
紀云蘅抱得很緊,不撒手。
等那姑娘掙扎得沒力氣了,也不罵了,央求道“我不追了,那荷包我也不要了,你松開我行不行我要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了。”
說完還力竭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氣。
紀云蘅這才松手,歉然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抱那么緊的,我怕你掙脫。”
“你跟那些小賊是同伙”她兇蠻地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