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赫已經更衣,換了一身雪白的紅楓衣袍,銀絲勾勒出每片楓葉的形狀,在各方位燭燈的照耀下隱隱發亮。
他的長發被簡單地用發帶束起,垂下些許碎發隨意地散在耳邊和頸處。
由于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一直睜著眼睛發呆,也不說話。
紀云蘅和楚晴進了寢房他也根本不知道,太監沒辦法詢問他的意見,但想到先前紀云蘅也是自由進出他的寢宮,所以太監并未阻攔。
只是楚晴終究是來歷不明之人,宮人向紀云蘅詢問過后,就將御醫請來,在邊上看著。
紀云蘅扶起了楚晴,小聲道“良學現在聽不見,不必向他行禮。”
“豈非大不敬”楚晴也壓低聲音。
“無事,他不知道。”紀云蘅擺了擺手。
說話間御醫被請進來,是兩個中年男子,身上挎著藥箱,后面還跟了兩個打下手的年輕人。
楚晴自是為了正事而來,趕忙上前去向兩位御醫了解許君赫眼下的情況。一問才得知許君赫的脈象平穩,除卻身上的皮外傷之外,其他瞧不出來問題。
楚晴對毒極為了解,只聽了御醫的簡單描述,就明白這種毒根本不會危及生命,只是暫時會讓皇太孫的眼睛和耳朵受損,只要喝兩副藥調理調理,過個一段時日,自然而然就好了。
民間這種野路子非常多,御醫多半是正兒八經的醫學世家出身,不懂這些也是正常。
她將紀云蘅喊來,把情況低聲告知,想讓她自己拿主意。
簡單來說,就是治也可以,不治也可以。
給皇太孫下此毒之人明顯只是想達成懲戒的目的,并非真的要害他性命。
紀云蘅默默聽完,轉頭看了一眼許君赫。
寢宮里站滿了人,宮人和御醫們的說話
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較為吵鬧的環境。
許君赫卻始終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緩慢地眨著眼睛,幾乎感知不到外界。
“治吧。”紀云蘅說。
楚晴道那我便試一試。”
她去找御醫商量救治皇太孫之事,而紀云蘅則是來到許君赫的身邊,為了不嚇到處于安靜世界的許君赫,她先用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許君赫的指尖。
隨后就往他手背上摸了兩下,用自己的方式去喚醒陷在沉思中的許君赫。
很快,他就將頭微微一偏,開口詢問“是紀云蘅嗎”
許君赫一說話,寢宮里瞬間寂靜下來,所有說話的人同時住了嘴。
紀云蘅在他邊上坐下來,翻開他的掌心,在他手掌上寫字。
許君赫茫然地眨著眼,只能認出那么幾個字,類如“回”“救”“好”等。
他猜測不出來紀云蘅想表達什么意思,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就像個廢人一樣,連最基本的與人交流都做不到。
許君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道“來人。”
他停頓了片刻,約莫著有人來應聲了,就說“不管紀云蘅想在行宮里做什么,都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