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并非如此,她搬上行宮來,即便是許君赫的身邊不缺人的伺候,她仍舊用自己的方法照顧許君赫。
比如她以沉默相伴,待在許君赫身邊度過一個又一個下午,又比如她在山下買了好吃的給許君赫帶回來。
她照顧的不是許君赫的起居,而是那一顆受創的心。
許君赫終于感受到了一種,獨屬于女兒家的溫柔細膩心思。
紀云蘅嘴上不說,只會慢慢地將自己心里的柔軟一點點地,用笨拙的方法展現出來。
許君赫吃了包子,低聲問她,“紀云蘅,你昨日買的梅花糕,是因為那個叫邵生的人說好吃才買的嗎”
紀云蘅沒留心這問題,自己吃了一口包子,隨口道“當然不是。”
“是因為我。”許君赫說“對嗎”
“對呀。”紀云蘅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現在是個瞎子,你可不能騙我。”許君赫低低道。
“我不騙你。”紀云蘅說“而且你的眼睛會好的。”
許君赫也不知是為何,心里籠罩的那層烏云忽然間就散去了,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呼吸都通順了。
他微微往旁邊傾了傾身子,感覺到肩頭觸碰到柔軟的地方,然后輕輕靠住。
那是紀云蘅的肩頭,她比許君赫矮,所以就算是坐下來肩頭也比他低了一截。
許君赫沒有其他想法,只是覺得好像觸碰到了紀云蘅,他就會生出一種安心的感覺。
讓他的感知里意識到,紀云蘅就在這里,在他身邊。
有時紀云蘅會下山去,不知忙活什么許久之后才回來。
那些時間里,許君赫就一個人在寢殿坐著,漫長的時間里,他只能用來回憶和發呆。
從前他喜歡寂靜,現在卻似乎有些厭惡這過于寂靜的環境了,耳朵里聽不到聲音會讓他心情沒由來地煩悶,也不喜房中被炭火燒得悶熱。
這癥狀仿佛只有紀云蘅回來之后,才會緩解。
許君赫想不通為何會這樣。
紀云蘅并沒注意到這一個小動作,只與許君赫肩并肩地坐著,慢吞吞地將手里的包子吃完,轉頭問他,“你還吃嗎”
許君赫點點頭,紀云蘅就用油紙裹了個包子塞在他手中。
他并沒有立即吃,而是道“明日你還要下山去學畫嗎”
紀云蘅應是。
“我讓人請來那些技藝高超的畫師教你,你別去找”許君赫頓了頓,改口道“你別下山了,天氣寒冷,總是外出會凍病的。”
“不用,我與邵生哥哥約好了,隔一日就去讓他教我作畫。”紀云蘅道“且我坐著馬車,不會受凍。”
許君赫不經意收緊力道,捏緊了包子,語氣尚是平靜,“但是馬會受凍,馬也會生病。”
紀云蘅訝然道“我居然沒想到那我便走下山好了,反正我也穿得厚。”
許君赫“”
他想了想,又道“那你帶我一起去。”
紀云蘅表示不理解,“什么”
“我也想學作畫。”
“可是你現在瞎了,怎么畫畫呀”紀云蘅坦率直白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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