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聲,“先前我眼睛瞎了,行事不便,老實了一陣,如今我眼睛好了,還能讓他們繼續耀武揚威不成”
紀云蘅縮了縮脖子,覺得他的笑容陰沉沉的,莫名帶著股戾氣。
隨后許君赫將兩幅畫都收了起來,本打算都給紀云蘅,但紀云蘅卻不收。
她覺得這畫十分珍貴,最好還是讓許君赫來保存著。
許君赫自然沒有異議,更重要的是,他有點煩惱紀云蘅要搬走的事。
本來是他瞎了眼所以紀云蘅才主動要上山來照顧他,雖說也沒有給他端茶倒水,更多的是在殿中陪伴,但現下他眼睛好了,自然是沒有借口去強留紀云蘅。
他本想閉口不提,將這事糊弄過去,卻沒想到紀云蘅心里門清,下午就提出了要回家去。
她來的時候也就帶了幾套衣裳,走的時候也只帶了那些,抱著小狗在院中與施英道別。
許君赫站在窗邊一言不發,看著她笑著與自己道別,其后背著行李像她來時那樣,輕松地離開了。
施英將紀云蘅送到行宮門口,折回來的時候發現許君赫還站在窗邊,他長嘆一口氣,說道“奴才還以為紀姑娘會為了小殿下留下來呢”
“她為何要因為我留下來。”許君赫微微皺眉,反問。
“倘若她心留在這里,人就不會走了。”施英說著,便頗為失望地搖搖頭,“只可惜紀姑娘的心似乎不在小殿下的身上呢。”
這話就十分不中聽了。
許君赫擰起眉頭,繼續問“緣何她的心要在我身上她的心就不能在她自己身上嗎”
紀云蘅的心難不成就這么不老實,非要放在別人身上
“許是奴才覺得小殿下與紀姑娘天造地設,倘若哪日紀姑娘嫁作他人,奴才覺得痛心惋惜罷了。”
施英背著手,在院中走了幾步,又道“不過聽紀姑娘嘴邊總掛著什么邵生哥哥,想來她是有意中人的,小殿下就當奴才自娛自樂吧。”
施英打窗前走過,嘴里碎碎念著“能被紀姑娘惦記的人,想來也是一表人才”之類的話。
許君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后開口,“且慢。”
施英站住腳步,轉頭詢問,“小殿下有何吩咐”
許君赫面無表情地問“她總是將邵生掛在嘴邊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
紀云蘅在行宮的時候分明沒怎么提那個邵生,更何況上次從邵生那里回來之后,她就已經開口叫邵哥了。
施英露出訝異的表情,“許是奴才記錯了。上回紀姑娘跟奴才說,她已經到了擇親的年紀,家中姨母催得緊,讓她多與邵生來往,奴才就多問了幾嘴。人老了記性不大好,小殿下莫怪罪。”
許君赫自然不會怪罪,只是聽了這話后,眉眼間不經意泄露了一絲煩躁。
他拉著嘴角不說話,施英就趕忙告退,偷笑著離去了。
紀云蘅回家之后,蘇漪吊了大半個月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她看著紀云蘅乖巧的臉蛋,蘇漪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我出去辦點事,你想吃什么跟后廚說。”
紀云蘅點頭應了,又道“姨母不要太過操勞。”
蘇漪笑道“我不累,只盼著佑佑好就滿足了。”
紀云蘅聽話,接連幾日果然都老老實實待在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