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被他拉上了馬車,一路沉默,到了紀宅門口要下馬車時,她將盒子給了許君赫,讓他托人將柳今言送回南慶去,按照她的遺愿將她送回家。
許君赫看著她進了家門,靠在馬車里,忽而一身的倦意襲卷了全身,擊潰了他所有精力。
一連幾日的奔波忙碌和不歇息,總算讓他的身體體現出超負荷的弊端,他閉著眼睛長嘆一聲,“回行宮。”
回到行宮時,許君赫的眼睛已經開始花了,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幾乎像是隨時倒在地上。
他來到寢宮門口,就見楚晴已經背著包裹在院中坐了許久,見他回來,便上來行了個大禮。
許君赫說免禮,楚晴卻跪在地上哭聲不止,不肯起身。
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安慰其他人,只將盒子慢慢放在她的面前,說道“帶回去吧,現在她可以回家了。”
許君赫不是有意告知楚晴這件事的,她尋找了女兒許多年,本來可以相認卻沒想到突生變故,女兒就死在十多年來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可先前紀云蘅大病,行宮里沒有宮女,只能讓楚晴來照料她。
為紀云蘅換衣裳擦洗身體的時候,她看見了那封信,自然也知道了一切。
到最后,被隱瞞的人卻是紀云蘅。
楚晴對著許君赫的寢宮磕了個頭,抱著小小的盒子,擦著淚笑了笑,說“娘帶你回家咯。”
許君赫實在是累極,身上每一根筋骨都寫滿了疲倦,這一覺睡了很久,等再醒來時,天才剛亮。
臘月三十,熙平四十二年的最后一天。
這日紀云蘅也起了個大早,換了雪白的里衣,外面披著一件黑色的外衣,長發用一根素白的發帶簡單束起。
出門時在下小雪,她帶了一把傘,背上平日里走哪背哪的小挎包,獨自出了門。
路上的積雪厚,紀云蘅一腳踩下去就埋沒了腳踝。風冷得厲害,即便她捂住了臉頰和耳朵,吹在眼皮上也跟刀刮似的。
路上沒有多少行人,今日廟會熱鬧,到晚上的時候人才多。
她一個腳印深一個腳印淺地走著,從紀宅走到南城區的郊外。
隨后開始上山。
上山的時候,雪勢就開始大了,撲簌簌地往下落。山路本就難行,加上積雪頗厚,紀云蘅每走一步都要萬分小心,免得腳滑摔下去。
沒多久,她的鞋襪就濕透了,凍得腳趾頭都失去了知覺。
她卻極有耐心,保持著自己的速度,拾級而上。
漫山遍野的白雪,紀云蘅手持一把素傘,一身黑衣走在其中,仿佛成為天地間唯一的一抹異色。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漫長的山路終于有了盡頭,她踏上最后一層石階,視野的盡頭就出現了那座紅瓦白墻的廟宇。
她走過去,握住門環叩響。
沒多久,一個和尚打開了門,看見來人是個年輕姑娘,卻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施了一禮淡聲道“施主今年又來了。”
紀云蘅呵出熱氣,臉頰和鼻子都凍紅了,她收了傘搓了搓冰冷僵硬的手,小聲道“勞煩,今年還是求見正善大師。”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