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久往她腦袋上摸了一,而后道“我可以幫你拖延時間,但你一不準出來,倘若時間拖不住,我只能將你帶走。”
“你不能,不僅僅是因你是看著我長大的,還因你是裴家后的血脈。”
他的后半句話,給紀云蘅銬上了枷鎖,以她身上所背負的東西來警醒她。
紀云蘅點頭。
其后薛久動身,像一只夜中穿行的豹貓,悄無聲息間就換了個位置,而后舉起手上的弓,往那領頭人的方向放了一箭。
羽箭火光中穿過,快要靠近時,那人提刀一劈,將
羽箭一刀兩斷。
“這么多年不,身手倒是不減年啊。”薛久揚聲寒暄,將所有注意力吸引過來。
那領頭人瞧了人,露出驚奇的表情,一瞬間像是怒,又像是笑。隨后他往旁邊走了幾步,再仔細往薛久臉上一瞧,表情就只剩下了唏噓,“我你早了,原來這么多年還茍且偷生呢。”
薛久笑道“我這不正值壯年,自然活得好好的。”
“也是。”那人笑道“再怎么說也是年我們鏢局的金字招牌,哪那么容易外頭。”
薛久擺擺手,臉上有得意,嘴上謙虛道“什么金字招牌,都是醉后的胡言。”
“薛鏢頭過于自謙了,追殺你那么多年還讓你活得好好的,長夜鏢局都是一群飯桶罷了。”
“我早就從鏢局辭工了,哪里還是什么鏢頭。”薛久道“倒是你崔袁,我走之后,你可上總鏢頭了”
“少跟我廢話,今日正好將舊事一起了解。”許是這話戳中了崔袁的痛腳,他怒聲道“那姓紀的丫頭哪你肯知道”
“這不是來跟總鏢頭打個商量嗎你將那女人放了,你要找的人自會出現。”薛久說。
“怎么,這是你姘頭”崔袁回頭瞧了蘇漪一眼,揶揄道“確實有幾分姿色,但比之年你一門心思追的那個,還差了點吧”
此話像是提起了往事,讓兩個老相識都一陣感慨,你來我往地聊上了幾句。
崔袁不知是的許久沒這老熟人,還是很容易被人帶偏注意力,總之與薛久聊上之后,時間一拖再拖。
其后薛久說了一句“哎,你說的是那個誰字我都給忘了,不是你一直追人屁股后面嗎她不要你送的簪,你還頗傷心來著。”
薛久說話就這個德行,并非有意戳人肺管,崔袁一聽即又怒了,反應過來自己與他聊了不少廢話,漲紅了一張臉,怒道“且讓你口頭上逞幾句,反正你今日要這里”
尤不解氣,他又道“甭管這女人是不是你姘頭,總歸你想救她,那就讓我看看薛鏢頭外茍活那么多年,箭術有沒有精吧。”
“哎”薛久辦砸了事,氣勢弱了點,“這都多少年了,自然不能跟從前相比啊。”
崔袁恍若未聞,轉頭吩咐道“刀舉高點,照著脖看,倘若薛鏢頭能救下你,我就放了你,若是救不下來,你下去過黃泉路的時候,記得向陰差告他薛驚羽一狀。”
薛久急急忙忙拉弓搭箭,隔著那么遠的距離,又是只有火照明,要去射那砍頭的刀,他心里還沒底。
但也只能這樣了,不論他有沒有站出來拖延時間,懸蘇漪頭上的那刀都會落下。
紀云蘅的眸光映了火,極端的恐懼之下,她的眼睛涌出一層晶瑩。她看蘇漪閉上了眼睛,那是絕望地面對亡的表情,與她母親前完全一樣。
這對蘇漪來說,是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