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安西也只是在內心中慌了一秒,馬上又恢復了鎮定。
她還是沒有動,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任憑自己從“高空”之中墜落。
在黑暗之外的主監考人發現安西依然不為所動,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硬茬。
她忍不住“嘖”了一聲,抬手一揮,讓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光亮,安西的雙眼捕捉到了這迅速放大的光明,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塊地。
她正以極快的速度向這塊地面墜落
主監考在外冷笑,她就不信安西不會被嚇到失態,只要她出聲,她就能判定安西違規。
黑暗之中的安西眨巴了兩下眼睛后,閉上了雙眼。
她選擇不去看地面。
主監考“”她是真不怕啊
不行,不能就這么放過她
主監考一咬牙,開始給黑暗之中施放各種恐怖幻象,除了高處墜落之外,還有火燒、冰凍、尖刺等等,可無論她怎么往安西的腦中灌輸,她也依然無動于衷。
她就像根本不相信那些東西的存在一樣。
主監考在旁邊抬手指抬得都酸了。
十分鐘后,收卷鈴聲響起,安西面前的黑暗仿若氣泡一般不攻自破,她坐在瘸了一只腿的椅子上,將試卷交給下來收卷的副監考。
主監考恨得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但她還是別無選擇,走去講臺清點試卷。
安西瞥了一眼便低頭去收桌上的文具,同時從左手臂上褪了一個皮筋下來,將頭發束起。
只有坐在她后面的人才能看到,此刻安西的后背,已經濕了一小塊。
她并不是不怕。相反的,她一開始也不確定對方的能力能影響自己多少,但當第一個“墜落”幻象失效,她開始使用各種亂七八糟的下三濫幻象攻擊她時,安西反而不緊張了。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對方破防了唄。
只有破防的人才會什么東西都往對手臉上糊。
試卷清點結束,主監考人將試卷與答卷分別封入牛皮紙袋,終于咬牙切齒地說“本場考試結束,請各位考生帶好隨身用品離開考場。”
全場學生幾乎同時起立,全都默不作聲地從前門或后門離開了考場。
安西也一樣,跟隨人群進入走廊。她不知道哪個書包是自己的,于是等了一分鐘,等其他人將書包都拿干凈了,這才將唯一剩下的那只灰撲撲的書包拎走。
她打開書包,確認了一下里面資料上的名字,的確是她的。
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安西跟著人群先來到了一樓,看到了幾個身上穿著同款校服的人,便不聲不響地跟去了學校外。
校門外停著一輛大巴,這些穿著同款校服的學生都上去了。安西看著學校的名字和校服上的縮寫對不上,心想她大概是被分到其他學校考試了,于是也上了大巴。
十二點多,大巴回到了她的學校。
一下車,一個戴著眼鏡的老師便直接迎了上來,他緊張兮兮地問“怎么樣啊,輔仁中學的怪談難度是不是和我們押的一樣”
有幾個同學立刻抱怨了起來,說輔仁中學的監考官太嚴格,他們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也被其他學校學生的尸體嚇到了。
“紅陽中學顯然就是只抓了試卷,沒抓怪談輔導。”有個學生推了推眼鏡,“在我那個考場的全死了。”
“我聽說這次高考有針對現象。”老師緊張地說,“有些監考官為了提高自己學校的升本率,故意淘汰非本校的學生。如果你們在后面的考試中被針對了,要立刻向巡考員舉報。”
“我們遇到了”安西被推到了老師面前,“她被一個主監考官針對了。我出來的時候順便找了巡考說了一下這件事。”
老師看看安西沒問題,松了口氣“沒事就好,大家趕緊去吃午飯吧,吃完了就回宿舍午睡,下午的數學也是一場硬仗。這種被針對的情況每年都有,實在不行就棄考,或者申請更換考場,不要和這種辮太主監考死磕。”
隨考老師看起來是正常人,但他似乎也對這種監考被針對的情況束手無策。
安西不聲不響地跟著其他人去食堂打飯,她是真的餓了,隨便拿了鐵板魷魚、干鍋花菜、水煮牛肉和兩碗米飯就開始大吃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