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又熱又軟,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和溫度侵襲而來,猶如狂風暴雨摧毀了隋時安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理智城墻。
明白自己的心思后,他想了很多。
他不想破壞自己在陳妙心里的形象。她認為他是個好人,那他便做一個好人。反正他一個人已經過了這么多年,清心寡欲其實也沒什么不好,他本來就未曾想過與另一個人共度余生。
這幾日來,他特意拉開與陳妙的距離。
他想,等他冷靜下來就好了。冷靜下來,便能恢復如初。他還做陳妙心里最好的隋老師,而他也能夠依然把陳妙當小輩對待。
這些日子,他如往常一般進入實驗室工作。他曾經以為實驗室是他此生的歸宿,是他最熱愛的事業,最大的興趣愛好。
以往,但凡遇到什么煩心事,只要他進入實驗室,開始工作,那些煩惱很快就會被忘卻。
但隋時安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他第一次在工作中走神,第一次在實驗室里心不在焉,他的思緒會不由自主的轉到陳妙身上。
會想,她在干什么
她在想什么
她與易先相處的怎么樣
他們會真的在一起嗎
隋時安第一次這般在意一個人,在意一件事。也是第一次,因為一個人而心神不寧。
可他到底是成年人。
三十而立。
他不是那些熱情沖動的年輕男孩,他的理智能壓制心里洶涌的感情。
然而他引以為傲的克制在接到陳妙的電話時,徹底土崩瓦解。
她哭了。
“隋老師,我在酒吧。我聽說江欽和陳玥結婚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怎么辦,隋老師,我還是好傷心啊”
她的每一次哽咽,每一個泣音都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里。
因為江欽,她哭得那么傷心。
那一刻,心疼和嫉妒猶如兩條洪流交織在一起,互不相讓,完全席卷了隋時安的心神,摧毀了那份虛假的平靜。
他想見到陳妙。
立刻,馬上。
看到酒吧里淚眼迷蒙的女孩,聞著她身上濃郁的酒氣,憤怒如火,他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但隋時安未曾想過要做些什么。
他心疼、憤怒又嫉妒,但這些心思不足為外人道。僅存的理智讓他維持著清明,他只想把陳妙立刻送回家。
他真的沒有想過做什么。
既然決定做隋老師,那他就不會再做超出隋老師這個身份的事。以前是他過了界,而今,他明白過來,自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但這份決定是那么的虛浮,以至于只需一個吻,頃刻間便能被推翻。正如他最后的冷靜,在這個吻里,失去了本身的作用,反而化為了翻涌炙熱的烈焰。
陳妙吻了他。
唇上屬于另一個人的觸感,讓隋時安清醒的意識到
了這個事實。心跳驟然凝滯,隨即,猶如擂鼓。
怦怦砰
隋時安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跳有一天會跳得這么快。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胸腔里的那顆心臟會破土而出,仿佛馬上就要跳出來。
喉嚨里的那把火驟然燃遍了全身。
他不喜歡喝酒,更討厭酒鬼。
女孩喝了太多酒,以至于呼吸都染上了酒氣。他本應該討厭,他應該推開她,然而事實上,他沒有那么清高,也沒那么光風霽月。
他非但不討厭,甚至還沉溺其中。
明知道是陳妙喝醉了。
明知道或許是她認錯了人,所以才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
明知道這不是陳妙的本意。
作為年長方,他應該引導她,應該立刻阻止她這不合時宜的行為可隋時安做不到。所有的冷靜在瞬息間潰散。
那一刻,他只想做一個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他環住女孩的手微微向上,情不自禁地扶住了她細軟的腰肢。
他想吻她。
作為一個男人,去吻心愛的女人。
“妙妙,你在干什么”吻上去的剎那,陳妙只覺腦子更昏沉了,又似乎多了一分清醒。
隋老師用得是什么牙膏啊
她好像聞到了一點芒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