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光沉默不語,半晌嘆息一聲,帶了些無奈,是松口的意思。
“稅局今年大換血,我手里老人不多,先安排試試。”她道,“你等消息。”
這就是談妥了。
謝仃挑眉,“謝了。”
“先有命謝吧。”林未光失笑,指尖輕點她肩膀,“力不從心就跟我說,我替你安排。”
話音剛落,有訊息提示音響起,林未光掃過手機,見是助理來信,就朝她稍一示意,先回了主場。
目送人離開,謝仃對酒場社交興致缺缺,因此沒有回去,索性順著長廊去酒莊外,躲會兒清閑。
庭院綠意澄凈,花草枝繁葉茂,人跡寥寥,隱約淌過堂廳的悠揚弦樂,夜色寂然。
她搜尋著溫見慕的身影,打算之后離場,途經一條暗徑時,卻冷不防被一陣力道攬下。
磚墻質感粗礪,謝仃還沒反應,脊背便被人伸手扶住,沉而穩地將墻面與她隔開,沒受到半分蹭碰。
并不意外。她撩起眼簾,借著昏暗光影看少年俯身壓近,氣息清寒,隱晦的壓迫感。
謝仃稍微避了避,下一瞬,卻被他扳住臉,不得已重新恢復對視。
還挺兇。
“初次見面。”隋澤宸挑眉,“我們原來是這種關系”
話幾乎是抵在她唇邊說的,彼此呼吸糾纏交錯,一方從容不迫,一方格外氣惱。
幾不可察地嘆了聲,謝仃垂眸,指尖很輕地拂過他手腕,語調也同樣輕和“放開我。”
她說,“聽話。”
話音落下的瞬間,少年微一怔住,目光也變得冷然,像是對她惱火,又做不到違逆,糅合成一陣委屈。
到底還是聽話將人松開。隋澤宸泄恨似的,低頭咬上她尚未收回的指尖,犬齒不客氣地抵在瑩白指腹,碾了一圈紅痕,像不倫不類的戒印。
什么小狗行為。謝仃有些好笑,習慣性要揉一把,又想起立場收回手,隋澤宸卻適時攥住她手腕,自然地俯身湊近,臉頰在她掌心輕蹭。
“謝仃。”他低聲,“我好想你。”
他知道她對自己總有些多余的心軟,從前還青澀,現在倒拿捏得熟練。
少年望著她,眼底
明澈。謝仃不免多看了兩秒,才懶然收回手“還在外面,注意人。”
他不以為然“注意我。”
一來二去,謝仃到底沒轍,無奈失笑“行了,少來這套。今晚是你接風宴,主角出來做什么”
“你說不認識我。”隋澤宸垂眸,眉眼分明沒太多情緒,卻總像落寞,“還以為你真忘了。”
謝仃默了默,沒接這話題,側身喚他“回去吧,待會也該散了。”
最后那句仿佛一語雙關。
隋澤宸沒應,但也聽話隨著她走,又問“你現在有穩定交往的人”
說有是謊話,說沒有是給機會,因此謝仃未置可否,只看他一眼“還放不下”
話問得刁鉆,本意就是讓他啞然。但隋澤宸沉默片刻,很快給出答案。
“放不下。”他說,“想重新開始。”
謝仃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