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二哥的話,似乎也有道理。宜嘉仔細想想,覺得應當體諒二伯母和四嬸的心情,三哥也是,若她沒考好試,被羅先生罰了,也會心情不好。
但她心里,仍有些替二哥委屈,看了眼已經走遠的眾人,抓著兄長的袖子,仰臉認真地道,“不管旁人如何,二哥考中,我很開心。”說著,她加重了語氣,強調道,“特別的開心。”
二伯母和四嬸他們顧不上替二哥開心,那她便把他們的份也全都補上。
她稚聲稚氣的說著,江明霽其實并不在意余氏、高氏,或是江明恒、江明松如何想,甚至,偌大的江府,他在乎的人,也少之又少,也早習慣了獨來獨往。可他不在意的事,宜嘉替他在意了,不僅在意,還一副怕他難過的模樣。
江明霽看了會兒宜嘉,忽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走吧,帶你出府。”宜嘉乖乖地點頭。
出了府,二人先去了祖父給的鋪面。
老爺子這回卻真是大手筆了,一個書鋪,一個金店,都在河間府最繁華的地段。馬車在金店門口停下,宜嘉被寶音抱下來,牽了二哥的手,乖乖地跟在他身側。
金店的管事姓柳,得知江明霽今日要來,一大早便候著了,聽伙計說人到了,便過來迎。就見店鋪正堂站著個穿月白直裰的少年,年歲不算大,冷峻陰郁,周身一股子生人勿進的冷漠。身邊卻牽了個矜貴的小姑娘,粉雕玉琢,戴著瓔珞圈,五官精致,眉眼似畫,一看便知是嬌養著的。
他緩步上前,拱手作揖,把一大一小請到后院廂房,奉上賬簿,“這是店中過往賬簿,請二少爺過目。”
江明霽接了賬簿,慢慢翻看。
柳管事一顆心懸了起來,不自覺盯著少年修長玉白的手指,他原本覺得,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少年而已,讀書好些又如何,必是不懂什么庶務的,好糊弄得很,眼下屋里靜悄悄的,不知怎么的,忽地大氣也不敢出了。生怕自己做的那些手腳,叫面前人瞧了出來。
宜嘉倒不知主仆二人的心事,有個穿緋色裙衫、做小姐打扮的姐姐,端了糕點進來,擺到桌上。有一樣八珍糕,她看著不錯,便伸手想拿一塊嘗嘗,還沒碰到盤子,便見二哥忽地抬眼看她,出聲問,“餓了”
宜嘉老實答話,“也還好。”
餓倒不餓,出門前,她剛吃了一碗芋頭蓮子羹。不過是看糕點端到面前了,覺得嘗嘗也行。
聽她這樣說,江明霽一邊合上賬簿,一邊道,“既還不餓,那等回府再吃。”宜嘉體弱,光是今年,就不知大大小小病了幾回了,外頭的東西,不知經手了多少人,還是少吃的好。
宜嘉一向不是固執的性子,聞言也就作罷,乖乖地應了,“好,我聽二哥的。”
小丫頭利落地便把手縮回去了,實在很是乖順。江明霽伸手,緩緩摸了下幼妹的頭,讓寶音抱宜嘉去院里玩。
等宜嘉走了,他才終于抬眸,正眼看向被他冷了許多的管事,面上淡淡地,把賬簿輕輕往桌上一丟。
柳管事心里便是一個激靈,疑心少年是在詐自己,強作鎮定地道,“二少爺,您這是”
江明霽淡淡地問,“柳管事今年多大年紀了”
柳明不明所以,戰戰兢兢地回話,“老奴五十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