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洲同聽她語氣才知失言,咧嘴笑笑“我不是心疼你么”
“得了吧,留著心疼你家嬌嬌。”
葉詞和伍洲同從幼兒園就混在一起,莫名其妙合得來,就像上輩子有過命的交情,這輩子沒血緣也要做姊妹。這兩年共同創業,為了省錢一直合租著,不過現在伍洲同交了女友,葉詞計劃著把正事忙完趕緊找房子搬出去。
伍洲同說“不用著急,嬌嬌知道我們是死黨,不計較的。”
葉詞用看傻缺的眼神憐憫地看著他“你這覺悟還想結婚呢誰談戀愛不介意對方的異性朋友啊”
伍洲同挑眉“嬌嬌也有異性好朋友,我覺得很正常。”
“她跟別的男人住在一起嗎”
“沒有。可是我們聊過這件事,她特別大度,而且對我和你特別放心。”
葉詞搖頭扶額“她那不是放心,是希望你自覺。男女在一起肯定會有占有欲,如果真的一點兒不計較,可能就根本不喜歡你。”
伍洲同缺乏兩性經驗,對里頭的彎彎繞繞十分陌生“啊這樣的嗎你說的占有欲是不是許慎那種,對你身邊的異性沒有好臉色,以前特容易拈酸吃醋”
葉詞微怔,張張嘴“不是,他純屬神經病。”說著戴上墨鏡,不想再跟旁邊這個缺根筋的呆子交流了。
伍洲同還在琢磨,想當初老葉和許慎在一起,自己跑去找她玩兒,許慎看他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仿佛要把他削成一片片北京烤鴨。偏他心大又遲鈍,沒感覺出來,照樣樂呵呵地跟在老葉身邊勾肩搭背。
要命,現在想想還有點后怕。
面包車開到龍巖村,放眼望去遮天蔽日,擁擠逼仄的棚戶平房,如果從高空俯瞰,一定像城市的垃圾場,灰舊破敗。
葉詞很多年沒來過了,走進狹窄的巷子,頭頂隨處可見雜亂交纏的電線,許多人家將拖把掛在門口,窗戶鐵銹斑斑,灰磚與紅磚交錯,褪色的木門搖搖欲墜。
憑著記憶,葉詞先找到小時候住過的家,兩層水泥小樓,爬在屋頂的植物已經枯萎,門邊擺著一堆破銅爛鐵,角落是濃重的青苔。
葉詞在這里住到初中,父親去世后母親帶著她和葉櫻相依為命,九十年代國企紛紛倒閉,母親下崗,后來賣了房子,領她們到別處討生活。
葉詞仰頭打量,伍洲同以為她傷感,拍拍肩,說“早知道帶個相機拍下來,過段時間拆完就看不到了。”
誰知葉詞卻說“破房子沒什么好看的,以前住這兒可沒少遭罪。”
伍洲同撓撓頭“你還挺想得開。”
她聳聳肩,一向如此,不回頭,不留戀,只往前沖。
“走吧,你爺爺那套房子在哪兒”
“過兩條巷,挨著村口。”
伍洲同并不是龍巖村的居民,他爺爺留下的小平房本來要賣掉,可他爸說留個念想,十年間幾次傳聞要拆,投機者來村里買房做投資,也曾找到他家,但伍爸不為所動。好了,留到現在等來拆遷。
“還是我爸沉得住氣,要換做我,早就出手了。”
說話間拐入東巷,被擋住腳步。
幾個赤膊工人搬運水泥和鋼筋建材,堵在巷子里,給一戶人家擴建加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