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沉,貓又宅。
“場狩,初入高中的學習生活怎么樣,還適應嗎”
與往常無差的飯桌上,氣質溫婉的女子關切朝另一旁握著筷子麻木挑起碗內米粒的黑發少年問道。
發色相同的黝黑眼珠動了動,他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很好,很適應。”干巴巴地回答,勉強挑起一筷子米飯塞入口中。
當然,如果忽略此刻黑發少年顫抖的指尖與身上濃重的撒隆巴斯噴霧劑的味道說不定這話在此刻還能更有說服力。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報警。
把那群排球部的,尤其是布丁頭,都四聲抓起來
為避免更多對話,貓又場狩快速清空餐盤,拿起餐巾擦拭唇角,推開椅子站起身。
“我吃飽了,媽媽。”
貓又夫人聞言,立即叫住他,轉身取出伴手禮。
“對了,場狩,你幫媽媽一個忙,把這些送給鄰居,記得和鄰居好好打招呼哦。”
婦人自然沒有錯過黑發少年臉上的僵硬與不情愿。
貓又場狩嘗試掙扎,“都已經晚上了,不能明天再”
“不行。”貓又夫人微笑,笑意卻無端讓人感覺寒冷。
“對了,如果讓媽媽發現你躲在外面把伴手禮吃完再佯裝無事回來,那這個月到下下下個月的零花錢就全都歸零哦。”
糟了。
端著兩盒和果子的黑發少年,沉默立在路燈下與在他面前“砰”地一聲關死緊的大門兩兩對視。
被迫出門也太糟糕了。
黑發少年默默揉了揉鼻子,一鼓作氣。
好,不就是逼i為e,不就是霸王硬上弓,社恐裝社牛嗎
拜訪鄰居并送上伴手禮而已。
呵,小菜一碟。
長達十分鐘的心理斗爭后,場狩向隔壁的住宅走去。
抵達門口,余光似乎瞥到門牌上的姓氏,孤爪。
莫名眼熟,感覺有點奇怪。
沒作多想,表情淡漠的黑發少年心神全數系在接下來的拜訪環節上。
輕嘆口氣,他還是舉起手,禮貌摁響門鈴。
等鄰居的門一開,他就立刻打招呼,送完東西轉身就走,一點也不停留。
不斷在心底預演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伴隨著門鈴旋律悠揚響起,貓又場狩呼吸繃緊,嘴角抿成一個向下的弧度。
第一句要說什么,要是鄰居不好相與怎么辦怎么才能最短時間撤退,能不能現在就走。
越想越頭皮發麻,紛亂情緒直接投映在了臉上。
他面色微沉,黑得像鍋底,看起來不像是來拜訪,倒更像是來挑事的。
最起碼,孤爪研磨開門后,在看到自家門口站著的面色沉如水的貓又場狩時,第一感覺就是如此感覺。
“你,沒問題嗎”帶點不解與疑惑的聲音響起。
聽到動靜,黑發少年正要抬頭,旋即在看清開門人的瞬間身體一僵,腦中轟雷作響。
他條件反射猛地后撤一步,肌肉酸痛記憶還未消散,破天荒地情緒外露、發出一聲短促驚呼,“孤爪前輩”
總算想起先前貓又女士口中輕飄飄帶過的鄰居家的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平素因懶散而下垂的無神雙眼驟然睜大,僵硬抬起頭掃過門口被余光掠過的銘牌。
孤爪清晰可見。
居然是這個孤爪
被他造成的大動靜驚到,孤爪研磨捏著門把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同樣沉默。
寂靜無聲。
兩兩相望。
“怎么了研磨怎么開門那么久都沒回”
由遠及近的一道腳步聲,來人的聲音在看清門口兩道姿勢奇怪的身影時微妙卡頓了一下。
他有些難以理解現狀,挑了挑眉,但迅速掛上貓又場狩絕不會陌生的戲謔笑容。
“這不是一年級的貓又君”語氣輕佻,黑尾擺明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黑發雞冠頭,焦糖布丁頭。
貓又場狩的視線僵硬轉動,緩緩叫出另外一人名字,“黑、黑尾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