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因昨夜下了場絲絲細雨的緣故連帶著空氣中都帶了一絲黏膩感。
靠近景山的一幢雕梁畫棟粉墻黛瓦的中式四合院內隱約傳出了幾道呵斥聲。
廳堂門口處跪著一個人,身子剛軟下去就被一鞭子嚇的立刻挺直了腰板。
云燈手捏著自己的衛衣衣擺,低著頭不敢直視坐在前方紅木椅上的人。
他一回家就被壓在這罰跪,這會兒細數時間也快了一小時了。
膝蓋因為抵著冰涼的地板早已沒了知覺。
坐于上方那人身穿一身得體的中山裝,雖年過五十但精神奕奕,手中還拿著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鞭子。
“爸我真的知道錯了。”
云燈弱弱開口哀求道。
這已經是他第無數次開口認錯了,卻沒想到自己的老父親如此鐵石心腸,硬是不搭理他。
云燈悄悄抬起眼眸望了眼對方的神情,心中剛思量著該如何脫身,沒曾想還未考慮救星就已經來了。
一通電話成功將云父喊走。
末了還讓他在這再跪上一刻鐘時間好好反省后才可離開。
云燈目送人離開了大門后也不敢擅自離開,硬是又熬了這十五分鐘后才扶著地面慢慢起身。
小腿連著膝蓋處酥酥麻麻的早已沒了知覺,他拖著緩慢的步伐逃離了這個家。
作為獨子從小到大他自然是家中眾星捧月般地存在。
可家教也十分嚴格,動不動就讓他罰跪認錯。
偶爾還會拿出個鞭子嚇唬他,但從來沒真打過。
云燈挪步去了離廳堂最近的茶室打算先緩緩,順便去問一下自己的那些朋友是誰走漏的風聲。
拿出手機面容解鎖后他迅速在眾多未讀消息中找到了那個小群聊。
群聊名稱京城五朵花,成員四男一女。
至于為什么叫這個群名他也早已忘了緣由,因為網絡有延遲的緣故他剛一點進群聊消息就鋪天蓋地映入眼簾。
多數都是夏時聲發的。
靠了哪個天殺的把消息透露給了我家里人,我姐要罵死我了。
是不是你說的啊姝
難不成是你,虧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背叛我綿綿雨
云燈邊彎著腰敲打著膝蓋邊尋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昨夜他同夏時聲連同幾個新認識的好友離開會所后一同去了城西一家酒吧尋樂子,結果正好撞見有人醉酒鬧事拿水果刀捅傷了人。
他們卡座離得最近作為目擊證人被警察喚去警局做筆錄。
天剛一亮云燈就被他爸一通電話喊回了家,一直跪到現在。
他小坐休息了會兒后捋了一把頭發起身,直往家里車庫走。
自成年后每一年生日他爸都會送他一輛跑車當禮物,偶爾碰到節假日也會收到車房等意外驚喜。
云燈踱步進了車庫后從衛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鑰匙,因為出門急他就隨便拿了一把決定那輛亮就開走那輛。
這會兒接近午時,他駕駛著車輛離開了景山區后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為了圖個清凈,云燈用自己的積蓄在三十公里外的柳仙居買了套別墅,平常就一個人居住在此。
直到進了門后顧不得換鞋人直接往沙發上一倒準備開睡,眼睛早已酸腫到不行了,剛一沾到能躺的地精神就放松了下來。
凌晨那會兒喝了點酒雖說沒醉但后勁實在是大,一夜沒睡再加跪了一上午,云燈真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了,這感覺就如同丟了半條命一樣。
正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了進來,不同于月光的柔和,光線刺眼又灼熱,左肩正好裸露在毯子外,原本昏沉的意識硬是被曬的拉回了思緒。
正巧門外響起了門鈴聲,冰涼沒有起伏的電子音更加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