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楊相的嘴是不是開了光,第八節自習課的時候秦見紓果然把他拎到辦公室來了。
溫楚看見他被秦見紓拎著進來也愣了一下,她視線看似不經意地在秦見紓臉上飄過,而后落定在楊相身上。
這說到底也是自己班上的學生。
溫楚心虛地拿起杯子起身接水。
然而秦見紓沒有給溫楚眼神,只是拉過一把椅子放在靠墻的桌子旁邊,拿出歷史卷子回頭看楊相“來,你坐這里把這張卷子咳咳寫了,一節課時間,寫不完的話放學留下繼續寫。”
略帶啞意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極力在克制,中途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秦見紓還低下頭去側到旁邊咳了兩聲,看起來很難受的模樣。
楊相看見那張卷子,直接傻眼“老師,這張卷子不是剛剛上課講過的嗎”
“是啊,每一道題我都講過,一節課的時間讓你再做一遍綽綽有余,”說到這,秦見紓沒忍住抬手捂住嘴悶悶咳了兩聲,隨后放下手,“前提是你剛剛有聽課,快做吧。”
說完,她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沒有再理楊相。
秦見紓從高三調下來才一個月不到,就連這間辦公室也是新安排的。
溫楚從前只聽老師之間傳過秦老師是個很有手段的老師,在學生中間很有威望,還以為這樣的手段和威望是用“兇”和“嚴”堆起來的。
現在親眼目睹才知道,原來有時候軟釘子才是最難碰的那個。
不溫不火看似最為溫和的嚴肅,最能讓人無地自容,溫楚這時候又很難將對方和那晚醉酒的人聯系在一起。
察覺到溫楚探究的目光,秦見紓忽然抬頭。
兩人的視線再次交匯到一起,可不湊巧的是桌上手機在這時候響了。
秦見紓看了眼來電顯示,很快從椅子上起身“不好意思溫老師,我出去接個電話,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學生。”
溫楚點頭“好的。”
目送秦見紓出了辦公室,溫楚回到座位,發現楊相這家伙在鬼鬼祟祟偷看。
她拿筆敲打桌面,出聲提醒“你看什么呢”
楊相拿著試卷三兩步跑到溫楚對面的空桌,心思全寫在了臉上“溫老師,你歷史好不好啊”
“祁風月她們幾個不是也沒寫嗎,怎么秦老師就逮到你一個了啊”秦見紓不在,溫楚還有心情打趣。
說到這,楊相那張臉更垮了“別說了,我比較倒霉我好歹還把前面的選擇題都寫上了,祁風月是一個字都沒寫,憑什么抓我不抓她”
許是因為情緒過于激動,楊相都忘記控制音量。
溫楚人都傻了,她轉頭一看,辦公室門口站的不是秦見紓是誰
這波隊友賣得坦坦蕩蕩,楊相一看自己壞事了,忙又心虛跑回桌前坐得板板正正,一副認真寫試卷的模樣。
索性,秦見紓沒有要回頭再把班上那另外幾個人一起揪過來的意思。
時間仿佛瞬間停滯了。
她神情溫和,沉默不語,一雙眼眸低斂著叫人看不真切。
站在門口沉思了一會兒,秦見紓叫了溫楚的名字“溫老師,你出來一下。”
溫楚頭皮一緊,忽然有種夢回學生時代的錯覺。
秦見紓正經嚴肅的時候身上那股疏冷感還是挺重的,也不怪大家都有點怕她,溫楚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