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給自己搞點吃的,”路加維爾看起來狼狽極了,迷茫又無助地說“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鍋里就開始起火了,我試圖滅火,但”
布魯斯頓時明白了一切,他一直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我想去拿滅火器,但是面粉忽然都倒了下來,”路加維爾神情恍惚地說“然后廚房就莫名其妙地爆炸了”
很好,沒有恐怖襲擊、沒有定時炸彈、沒有他擔心的一切。
他早該想到的
被阿福明令禁止嚴禁擅自靠近廚房,動手操作的布魯斯感同身受地明白了此時此刻路加維爾的迷惑。
“好了,”布魯斯注視著明顯還沒有搞明白為什么忽然間一切就突然發生了點路加維爾,以
過來人的豐富經驗安慰道“我明白了,廚房就是這樣的,充滿了一切的未知和可能”
路加維爾抬頭看向布魯斯,他身上的睡衣凌亂甚至還被他的血跡弄臟了和原本華貴的一樓客廳一樣,都被他搞得一片狼藉但布魯斯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譴責。
路加維爾移開了視線,布魯斯的安慰反而讓他心里的歉疚加重了。
路加維爾道歉說“抱歉布魯斯,我把這里搞得一片狼藉,還吵醒了你們”
“不,”布魯斯發出了深深地嘆氣,說“這根本不重要,只要你沒出事就好。”
布魯斯的回答讓路加維爾一愣,他做好了被譴責的準備,也確實明白自己造成的這一切到底有多糟糕,
但路加維爾唯獨沒有設想過這個
這讓路加維爾所有的準備、冷靜全都煙消云散了,他感受到了一種輕盈的幸福和寧靜。
路加維爾輕松地嘆了一口氣,要不是時機不對他甚至會忍不住想要輕聲地笑起來。
布魯斯。
路加維爾在這一刻,再度加深了對父親這個單詞的理解。他心中除了對布魯斯的喜愛和信賴之外,又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愛憐和驕傲。
布魯斯,這是他的父親。
雖然布魯斯常因天真濫情和任性妄為為人詬病,但毋庸置疑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父親。
“這不是你的問題,”自認是某種程度罪魁禍首的布魯斯停頓了一下,又以哥譚甜心式的活潑語氣說“阿福每天的工作,實際上和十六世紀那些煉金術士們并沒有根本的區別”
提姆注視著路加維爾的右手,沖洗后的傷口呈現出了明顯區別于其他皮膚的紅色,上藥時的刺激會讓路加維爾整個手心的皮膚都被牽動著微微痙攣,但
提姆的視線落在正仰著臉,一瞬不轉地聽著布魯斯說話的路加維爾臉上他被煙霧熏燎的眼睛濕漉漉的,臉頰上也還帶著灰黑的污漬
可路加維爾的表情與其說是痛苦,卻仿佛更像是幸福。
提姆想不通路加維爾究竟在想什么。
“事實上,烹飪的這種隨機的不可控性是客觀存在,并讓好奇的”
布魯斯的話說到了一半就低了下去,這不僅是因為阿福深吸了一口氣,更是因為路加維爾此時的神情。
路加維爾竟然帶著笑容,那不是一種單純喜悅的,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安詳與滿足的路加維爾一瞬不轉地望著他,那雙眼型和他近乎一模一樣的藍眼睛里滿是贊嘆和喜愛,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尋覓已久的稀世珍寶一樣。
這讓布魯斯的語調低沉了下來,他停了下來,看向路加維爾的目光不自覺得帶上了審視。
“老爺,路加少爺”
阿福微笑的詢問聲適時地提醒了布魯斯,他聽見阿福說“以
后如果你們忽然想吃點什么,請務必告訴我好嗎”
阿福幫路加維爾纏好了右手臂的繃帶,他微笑著強調說“不論幾點鐘。”
路加維爾聽懂了阿福希望他永遠不要再進廚房做飯的潛臺詞,他當即態度誠懇至極地保證道“放心吧,阿福,我記住了”
提姆為路加維爾纏繃帶的手下微微用力,然而他瞳孔里倒映出的路加維爾臉上卻仍舊沒有流露出半分痛楚的痕跡。
“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