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禹幾口將綠豆湯喝完,抓起書道“我走啦,家俊晚安。”
“晚安。”
宋禹自然沒直接上樓,而是一瘸一拐裝模作樣穿過馬路,去對面的報刊亭買了一份報紙。
那幾人倒是沉著冷靜,并沒有馬上對他動手,及至他拐著腳折返,快走到馬路中間,其中一人低著頭行色匆匆走過來,佯裝一不小心撞上了他。
對方做戲,他自然也要配合。本來腳上就崴,表演被撞摔倒,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哎呀”宋禹踉蹌兩步倒在地上。
那人佯裝大驚失色兼愧疚“唔好意思。”趕緊彎身去扶他,“細佬仔,冇事吧”
宋禹在他的攙扶下站起身,擺擺手道“冇事。”
那人又似發現什么似的道“你腿腳唔方便我扶你過去。”
“多謝”
宋禹在他的攙扶下,慢慢朝對面走去,與此同時,那輛原本停在路邊車,慢慢滑動著,及至滑到兩人跟前,擋住去路。
車門從里面被打開。
與此同時,扶著宋禹的人,猛得將他前一推,里面的人立馬接應,一推一拉間,清瘦的少年,瞬間便被塞入車內。
宋禹頭暈眼花間,心想這些人做事還還挺麻利。
再然后,一塊帕子朝自己嘴上捂上來,他趕緊屏住呼吸,費力掙扎片刻,然后佯裝慢慢失去知覺。
這種戲他演過,算是駕輕就熟。
而這電光火石間的一幕,恰好被正在關卷簾門的林家俊瞥見。因為只不經意一瞥,他愣了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反應過來,那吉普車已經在夜色中絕塵而去。
他皺了下眉頭,從半闔的卷簾門鉆出來,隨手拉到底,疾步走到門口的摩托車旁,長腿一跨,啟動車子,朝那汽車消失的方向,疾馳而去。
宋禹歪倒在車上,因為要保持“昏迷狀”,汽車顛簸間腦袋被磕到,也只能裝作無知無覺,一路上不知在心里罵了多少臟話。
好在香江只有這么大,又是夜晚通暢的道路,汽車一路風馳電掣,不過半個多小時就停下。
他閉著眼睛,感覺車門被打開,自己被人扛在一具肩膀上,過了沒多久,身下這人似乎有些晃晃悠悠。
他悄咪咪睜開一絲眼睛,果不其然,是到了一艘快艇上。
車上有幾道熟悉的身影。
“榮叔,待會兒我們將這小子送上黃擇天游艇,你跟我一起上去,等我們回快艇,你趁機留在對方游艇下手,得手后你跳海逃走。今晚無風無浪,海面平靜,你水性好,游回岸上回立馬回九龍城寨。”這是阿光的聲音。
“冇問題。”狗肉榮點頭。
他戴了一頂假發,穿著襯衣西褲,跟陳向輝其他手下沒什么區別,只是此時手中握著一把锃亮的殺狗刀。
這把刀他今晚出門前專門磨過,這把取過不少狗命的刀,終于要去取那條他惦記了近十年的人命。
他日日殺狗,尚心中不安,必須每天拜上三回關二爺,才能少做幾晚噩夢,但此刻要去殺人,卻絲毫不覺忐忑,只有興奮和期待。
這十年,他終于等到一個能接近黃擇天的機會。
狗肉榮轉頭瞥了眼被丟在甲板上的男仔,昏沉的月光下,男仔容貌看不甚清,但依舊有幾分眼熟,他皺眉咕噥“這男仔好似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