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著畫面的清楚,林歸宿瞳孔急速緊縮,唇緊緊抿著,垂在身側的手也過于用力緊握關節顯出青白色,
畫面中的蘇年正低著頭,面色慘白,唇角的殷紅刺眼極了。
平靜冷漠的眉眼中帶著隱藏的虛弱和痛苦。
林歸宿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凝固成一座雕像,喉嚨被掐著,發不出聲音。
所以,在他沒看見的地方,蘇年還是受到了傷害
明明說好了會保護好他,可還是讓他受傷了。
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甚至沒有絲毫察覺。
他的眼逐漸晦暗,黝黑的深沉如濃墨,隱隱扭曲,就連說話仿佛也染上了血氣,其他幾人見狀互相看了看,莫名有些畏懼,林歸宿紅血色的眼盯著幾人,聲音暗啞,
“能全部還原出當時的場景畫面嗎”
幾人互相看了看,面色為難,
“這個,確實還原不出來。”
就這么一小塊還是他們所有人加班加點,眼睛都要看花了,加上高額的獎金,才一點點扒出來的,其實無論從哪里看,監控器的損壞都很正常。
如果真的是人為
那他們無話可說,舉手認輸
這明顯超出了他們的能力范圍,林歸宿也沒有為難幾人,看了眼被小心放置在臺子上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監控器,心往下沉了沉。
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眼神逐漸空芒,不遠處出現青白身影,他委屈可憐,聲音細弱痛苦,“哥哥,我好疼,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嗎”
林歸宿無聲動了動唇,氣息頹敗不堪。
幾人也不敢觸老板霉頭,過了好一會,林歸宿面色才好看了一些,他垂著眼遮住了神情,聲音沙啞,
“不用繼續拆解了,我會讓第一實驗室的人接手你們的工作。”
幾人面面相覷,
“是。”
從這里回去后,林歸宿完全沒有睡意,他無法抑制心頭的焦灼和恐慌,緊迫的急切無力感吞噬著他,告訴他,
他想做點什么。
他該做點什么。
林歸宿緊緊掐著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腦海中蘇年沁血的畫面揮之不去,攪動著他的心,五臟六腑都像被熬煎過。
低頭看了眼時間,此刻已經凌晨一點多,這個時間點,他沒有理由過去。
如果悄悄過去,以蘇年的警惕性,一定會第一時間察覺。
也只會徒增懷疑。
外面的月光正高高懸掛在空中,林歸宿干脆披上外套出去,依靠著欄桿,從這個角度,能看見蘇年的房間,此時房間緊閉,顯示主人已經休息。
房門始終安靜,但林歸宿焦灼的心好像被撫慰到,他神情恍惚癡癡,氣息沉重,好像下一刻就會流下淚來,無法控制的放肆著心頭的思緒,
“蘇年”
另一個房間的蘇年同樣沒有睡著。
胸口的隱隱陣痛刺的他毫無睡意,蘇年在心里激情罵罵咧咧著不當人的老板,系統幽幽出聲提醒,
宿主,人設。
“哦。”
蘇年蔫吧了。
他半倚著床,面色有些蒼白,口腔里隱隱約約的血腥氣尚未散去,并不嚴重,只是讓他覺得不舒服,他看了眼時間,距離懲罰結束還有不到八個小時。
反正也睡不著,干脆不睡了。
他坐起身來,打開燈,漱了漱口。
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蘇年愣了一下,開門,外面站著的正是林歸宿,屋內燈光暖黃昏暗,籠罩著蘇年。
在燈光照耀下林歸宿并未發現蘇年蒼白的臉色,他對著蘇年笑了一下,指了指燈,
“我看你房間的燈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