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霧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自己拉著宋思瀾的手臂一痛。
他瞬間痛呼一聲,下意識往后跳了一步“你掐我干什么,思瀾。”
“讓你腦子清醒一下,”宋思瀾冷笑一聲,“別天天做夢。”
“可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啊,思瀾,我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郁霧半點不惱,反而笑嘻嘻開口。
宋思瀾壓根不理他的話,拿著血氧夾轉身重新走進應淮的房間。
身后的郁霧摸了摸鼻子,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但轉瞬間,他又重新恢復了一副欠扁的笑嘻嘻模樣。
他樂顛顛抬腳
準備重新跟在宋思瀾身后,忽然聽到身后一個微啞的聲音傳來“郁醫生。”
郁霧愣了一下。
他回過頭,看到梁士寧站在不遠處,沉默地望著他。
啊,病人情況目前還算平穩,我就是擔心思瀾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所以跟著進去看一眼▋”郁霧以為梁士寧是擔心應淮的情況,隨口回道。
沒想到下一秒,他聽著梁士寧直接啞聲打斷了他的話“郁醫生剛才打的那個比喻是說應淮現在的求生意志很低,是嗎”
郁霧怔了怔。
剛才幾人進來的匆忙,客廳里并沒有開燈,梁士寧半身藏在黑暗中,半身被窗外路燈的光暈籠罩,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與無助。
郁霧摸了摸下巴,難得良心發現地開口“也不能完全這么說。”
梁士寧怔了一下。
“他既然還愿意服藥維持表面狀態的平穩,說明他還沒有完全自我放棄。”
郁霧思索了一瞬,認真開口“你可以找一找是什么讓他產生的這種求生意志,并且放大他這類的求生欲望。”
郁霧再次打了一個比方“這就類似一個一個環環相扣的鐵環,上一個鐵環即將斷裂的時候,你再連上下一個,就能維持這個鐵鏈一直源源不斷延續下去。”
梁士寧神情間多了幾分恍然。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點了點頭。
“好多謝郁醫生。”
“沒事,救死扶傷醫者天性。”郁霧隨意擺了擺手,“而且思瀾想救的人就是我想救的人。”
梁士寧怎么聽怎么覺得最后那句話才是重點。
郁霧再次轉向宋思瀾離開的方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再次轉回頭“而且今天晚上的推測都是基于剛才應淮催眠的表現,可能有所放大。等明天他真正清醒后才能完全了解全部的狀況。”
梁士寧點了點頭。
郁霧打了個哈欠,再次轉回身,卻直接傻了眼。
應淮的房間內早已空無一人,而旁邊的客臥房門緊閉,宋思瀾早已進了房間。
郁霧不甘心地上去按了一下把手,果不其然房門已經被反鎖了。
“思瀾,你真的不讓我進去嗎”郁霧委屈開口,“現在寒冬臘月,你忍心就讓我在冰冷的客廳受凍”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房間里一聲冷笑傳來“要凍死了記得挪遠一點,別在我門口添晦氣。”
郁霧
應淮第二天早上醒的很早。
他呆坐在床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哪里。
旁邊有輕微的響動傳來,應淮有些警惕地轉過頭,正對上趴在床邊的梁士寧。
應淮愣了愣。
梁士寧很明顯是一直守在床邊,后來終于撐不住睡著了。
應淮盯著梁士寧眼底的烏青,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他很少見過梁士寧這么安然的睡顏,印象里,梁士寧每天睡的比他晚,起的又比他早,除了極致的自律,便是為了能更好地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