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瀾一邊說一邊翻著手中的病歷,聲音中沒忍住又帶上了些許咬牙切齒。
“下次再信應淮沒事的鬼話我就是狗。”
梁士寧
他垂下眼望著懷里的人,靜了幾秒,沒忍住也微微點了點頭。
應淮中途又醒來了兩次。
但每次基本都只是疲倦地眨了眨眼,又再次陷入了昏睡。
等他真正完全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應淮迷迷糊糊間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身子下意識動了動想去夠旁邊的水杯,下一秒,卻感覺腰間倏然一緊。
緊接著,一只手熟練地在他胸口一點點揉按著“沒事,一會兒就不難受了,師父。”
應淮瞬間清醒了幾分。
他神情間閃過一絲訝然。
他此時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整個人竟然躺在梁士寧懷里。
梁士寧半夢半醒間只以為應淮睡夢中又喘不上來氣了。
他攬著人往上坐了些許,卻感覺懷里的人身形并沒有如之前那般重新放松下來。
梁士寧微微睜開眼,有些含糊開口“師父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過了幾秒,他聽著面前似乎輕咳了一聲,低聲開口“渴。”
梁士寧守了應淮兩天,這兩天應淮發燒一直反反復復,直到昨天晚上才終于平穩了下來。
梁士寧不放心一直守到半夜,才終于攬著人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
因此他一時間沒聽出來聽出應淮語氣間掩藏的戲
謔,只又安撫般拍了拍應淮的肩膀,起身去夠旁邊的水杯。
躺在他懷里的人本來就力氣不濟,干脆直接沒有動,饒有興味地看著梁士寧一系列的舉動。
他看著梁士寧熟練地用指尖試了試杯壁的溫度,然后拿起水杯自己喝了一口。
應淮愣了一下,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哪里不對。
他下意識想要撐起身子“等一下”
但他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便看梁士寧微垂著眼,熟練地單手扶住他的后頸,緩緩渡過一口溫水了。
應淮的眼眸倏然睜大。
許是梁士寧的動作太熟練自然,他喉嚨微動,竟然真的將這一口水咽了下去。
唇上的觸感終于消失,應淮喘息著抬起眼,看著面前的人重新直起身子,轉身似乎還想拿杯子,慌亂的意識瞬間清醒了幾分。
他再顧不上逗人“梁士寧”
梁士寧的動作一頓。
他下意識回過頭,對上應淮帶著些許薄紅的臉色,瞬間意識到了什么。
他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師父。”
梁士寧無聲地張了張口,聲音帶著難以遮掩的慌亂“你醒了啊師父。”
應淮撐著身子靠坐在床頭,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一時間也沒有說什么。
他想要追問梁士寧剛才在干什么,但下意識又不愿意去回想剛才的那件事。
之前梁士寧雖然也這么給他喂過水,但都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完全不似剛才那么熟練自然。
就好像已經做了很多次。
房間里一時間陷入尷尬的氛圍,梁士寧無聲地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解釋什么“我剛才”
他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先一步推開。
“呦,你終于醒了”
宋思瀾拿著幾包點滴走了進來,有些訝異地抬起頭。
房間里的兩人同一時刻松了一口氣。
梁士寧瞬間從床邊站起身,低聲不知道說了一句什么,徑直向門口走去。
應淮則無聲地吐了一口氣。
他從來沒這么期望見到宋思瀾。
他抬起頭,沖著宋思瀾彎了彎眼“好久不見,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