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不知道。
他這兩天病的昏沉,別說研究燒水壺了,有時候難受起來連起床倒水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對付著喝一些涼水。
梁士寧似乎看懂了他的反應,聲音間莫名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你不會這兩天都是喝的涼水吧”
應淮有些心虛地別過頭“當然沒有。”
他低下頭抿了一口手中的溫水,餮足地瞇了瞇眼,懶洋洋地轉移了話題“所以你今天到底過來干什么”
梁士寧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回答。
他將剛燒的熱水又晾了一杯放在桌上,環顧了一圈四周。
房間里有些昏暗,沒有開燈,只有細碎的光暈透過窗簾若有若無地灑進來,伴隨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藥味,增添了一抹安然。
很顯然房間的主人是剛剛睡醒,或者只是短暫地起來一下,又準備繼續睡去。
“行了,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應淮打了個哈欠,果不其然撐著旁邊的沙發站起身。
“我沒什么事,繼續回去睡覺”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面前遞過一小瓶蓋的藥片來,還有剛才晾好的那杯溫水。
“先吃藥。”梁士寧低聲開口。
應淮愣了一下,下意識后退一步,眼眸猶疑“一會兒吧,我現在真的沒事,就是有點困,睡一覺就好了,不用吃藥”
他聲音中帶著一如既往的懶散,因為生病語氣不自覺軟了幾分,有一種莫名的乖巧。
但梁士寧卻壓根不吃這套。
“我剛才剛從醫務室過來的。”
他直接開口打斷了應淮的話。
他抬起頭望向應淮,“應老師大概不清楚醫務室老師是怎么說的吧”
應淮眼眸間瞬間閃過一絲心虛。
他偏過頭悶咳了幾聲,裝似漫不經心地開口“不用了,我當然清楚”
“醫務室老師說,您著涼感冒,本來好好吃藥休息兩天就能好,結果過了幾天不但沒有好轉,反而發了燒,讓您過去吊水,您也找借口躲開了。”
梁士寧低聲打斷了應淮的話。
他語氣不自覺急了起來,也就沒有注意到應淮
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
應淮扶著旁邊的沙發慢慢坐了下來。
他半撐著下巴,微微抬眼一眨不眨地望著面前的人。
梁士寧仍舊處在激動的情緒當中。
他望著面前的人,咬牙開口“醫生說您身體本來就不太好,所以才會因為一個感冒發展成這樣,您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能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面前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這么關心我了,梁士寧”
梁士寧話語微微一頓。
面前的人半靠在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卻是饒有興味地撐著下巴望著他。
應淮感受到梁士寧的目光,笑瞇瞇地彎了彎眼“我記得前幾天,你還在說我出賣良心呢。”
他身子微微前傾,語帶調侃“怎么一眨眼就開始關心我這個沒良心的人了。”
梁士寧愣了一下。
他神情間迅速閃過一抹慌亂與不自然,別過頭低聲開口“我不是”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開口“之前是我說的不對。”
應淮怔了怔。
“是我話說重了,對不起,應老師。”
梁士寧聲音放輕了些許“您別介意先吃藥把身體養好,好不好”
應淮沒有說話。
他坐在原地,盯著梁士寧,瞇了瞇眼,忽然漫不經心地開口。
“你跟我道歉但是并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