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士寧伸手攬住應淮的膝彎，將人小心翼翼橫抱起來，重新坐回床上。
宋思瀾幫他把鼻氧管換成氧氣面罩，將床頭搖起來幾分。
應淮呼吸還是有些短促，氧氣面罩上很快籠起了一層白霧。
他看著宋思瀾從旁邊拿過剛才的藥盒來，夾在手里晃了晃。
“你現在還有什么想說的嗎應老師。”
宋思瀾看著他，冷笑了一聲“你不會還說，這次副作用反應只是一個意外吧。”
他
話音剛落，便看應淮眼眸閃了閃，真的微微點了點頭。
宋思瀾
旁邊的郁霧毫無顧忌地直接笑出了聲，宋思瀾轉頭瞪了他一眼，咬牙開口“行，你就嘴硬吧，反正這個治療方案我肯定得給你調整”
“為什么。”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應淮有些虛弱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的呼吸噴灑在氧氣面罩上，聲音有些悶悶地聽不清晰。
“這個藥的效果最好，我的眼睛馬上就要完全好了”
“但你身體受不了了，你自己不清楚嗎”
宋思瀾按著應淮的脈搏，咬牙打斷他的話“你自己清楚你這兩天低燒、咳嗽到底有多頻繁。”
他看應淮垂著眼不說話，以為他終于聽進去了，聲音也慢慢放緩了些許。
“我之前特意選的副作用不會累及心臟的藥，但現在看來你身體還是受不了，我把療程放緩一點，頂多治療時間長一些”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應淮再次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換，我沒事的。”
宋思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他聲音不自覺提了起來“你說什么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都沒聽到”
“治療時間長一點，是長多少呢，宋醫生”
應淮忽然輕聲開口。
“一個月兩個月還是半年，一年”
宋思瀾皺了皺眉，停下了話語“你什么意思”
應淮慢慢抬起頭“我的眼睛已經治了快有大半年了，從開始的基本沒有什么起色，到換了這個藥后，一個月的時間恢復到現在這種情況。”
應淮半張臉都遮在呼吸面罩后看不清晰，宋思瀾只能看到他微彎的眼眸。
“這是目前試驗出來效果最好的藥，再換一種新的，誰都不知道還要治療多久。”
“我不想再等了。”
應淮輕聲開口“我清楚我自己的身體，我還能撐下去，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郁霧笑嘻嘻的聲音傳來。
“小淮老師不跟醫生說實話，這個習慣可不太好啊。”
應淮的聲音一頓，旁邊的宋思瀾和梁士寧同時抬起頭。
“你什么意思”
宋思瀾皺眉，忍不住先一步開口。
郁霧打了個哈欠。
“或者說，小淮老師只說了一部分實話而不是全部。”
郁霧放下手，一雙眼眸似笑非笑地盯著床上的人。
“我在思瀾那里看過你的病歷，按照你血腫現在的吸收程度，即便換成保守治療的藥，最多三個月，血腫也能完全消下去。”
“小淮老師一定要趕現在這個時間差，還有別的原因吧”
應淮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攥著床
單。
他等著郁霧繼續追問下去，下一秒，卻看郁霧上前一步，直接攬住宋思瀾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