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序還是害怕,這片兒的前搖還沒結束他就已經攥緊了自己的大腿,那雙人畜無害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感覺下一秒就要閉上了。
“陳”
話剛起了個頭,陳序立馬“啊”了一聲,然后在沙發上進行了一個原地彈跳。
他瞪著眼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喘氣兒“嚇死我了,在這緊張刺激的時候突然開口多嚇人啊。”
顧柏舟沉默了兩秒“龍標都還沒出來。”
陳序。
看著這樣兒的陳序,顧柏舟感覺他在強撐“要不要換個題材的電影”
“不要。”陳序一口回絕。
開什么玩笑,這個電影的片頭剛一出來,那些個什么澀澀啊車啊直接就坐著過山車飛到十萬八千里外去了。
但還是怕。
“顧柏舟,手給我。”
顧柏舟不明所以,但還是將手掌攤開放在了陳序的面前。
陳序沒有牽他的手,而是拉過他的手腕往身前一扯,像八爪魚似得一樣抱住了顧柏舟的整個手臂。
兩個人的距離無限靠近,陳序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隨著跳動的脈搏擴散,鉆進了顧柏舟的鼻腔中。
顧柏舟抿著唇,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臂隔著薄薄的睡衣貼在陳序的胸膛上,指尖下意識一勾,劃在了陳序的大腿內側。
“別動啊,給我抱抱。”陳序摟得更緊了,原本盤著的兩條腿換了個姿勢,以一種蜷縮的姿態把他的手夾在了腿間,而后感嘆,“安心多了。”
陳序是安心了,他背后結結實實地搭了四五個靠枕,懷里摟著顧柏舟的整只手,熱可可墊在自己的膝蓋上,雙手捧著溫熱的杯子,瞇著眼睛迷迷瞪瞪地看著屏幕,什么澀澀不澀澀早就銷聲匿跡了。
但顧柏舟
他的手臂被捂得很暖,有些發麻,所觸到的任何都是他克制著自己欲望保持安全距離的陳序。
呼吸亂了。
直到電影結束,回到自己家時呼吸和心跳都還是亂的。
這部電影的效用發揮得很好,陳序亮著整個屋子里所有能亮著的燈,枕一個枕頭抱一個枕頭,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腦子里也都還是電影里那些血呼啦擦的鬼。
睜眼是透亮的燈。
閉眼燈上不會趴了個什么玩意兒吧然后立馬睜眼。
一來一回,三番五次。
他又錯了,夢里根本不會有鬼,因為他根本不敢睡。
陳序坐了起來,拿過手機可勁兒去打擾那個無論怎么打擾都沒有心理負擔的人。
顧柏舟沒有接陳序的視頻,而是改成了語音通話。
他站在霧氣蒸騰的浴室里,臉頰潮紅,呼吸錯亂,聲音中也帶了些讓人浮想聯翩的喘息。
“舟舟。”陳序的聲音可憐巴巴的,“你能不能再上來一下。”
顧柏舟無法對陳序說不,他應了一聲“好”后,用冷水抹了一把臉,再一次套上外套上了二十八樓。
摁上指紋開鎖,陳序穿著睡衣抱了個枕頭站在玄關等他。
他拉過顧柏舟的胳膊往房間里走,十分誠實地開口。
“我害怕,想讓你陪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