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倒是來了,遠遠蹲在街口黑夜中,本正直的臉略有些扭曲,不來許能安生,也沒了財路,真帶這浪蕩的女人回家?
那是說笑了,豈不辱沒清白名聲,這是扔了這女人心中更是不忍,畢竟有了自己的骨肉,加上自己還能獲得接濟,活的自然好不快活。
他的膽兒小,野心倒是頗大的,靜靜地等到了三更天,悄悄摸索到了門口推開門,寂靜的院子讓他的心驟然興奮起來,有種莫名的激動,像是游戲的趣味,也是一種對于二蓮默契的滿足,輕輕關門摸進房中。
“還舍得來?怕是又被那個小狐貍勾了魂兒吧?”二蓮微微睜眼,一張小小的薄嘴帶著三分尖酸。
張先生便笑著解釋“在門外站了幾個時辰,也是想的緊,只怕是不方便。”
“有甚不方便?”二蓮嬌嗔費力起身,從旁邊端出早已備下的酒菜“知道你沒吃呢。”
“是餓了!”張先生眼神閃過一絲柔,在這一瞬間,自己發現自己很蠢,這么好的女子若是死心塌地也許真是一種幸運,畢竟自己也逐漸看清了自己的虛,自己的懦,他終于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明白之后反而一舉陷入更大的糊涂。他再次咒罵自己,心中罵著倒是使他不用煩惱了這一切了。
身子確實有些乏力,一杯酒下了肚暖烘烘的看著二蓮的肚子,這個張姓的小子在里面扎了根的,那便是自己的后。
二蓮做事很活脫,他也明白張先生的患得患失,也明白,若是要把他攥到手心兒,便得壓住自己的怨氣,讓他維持住對自己的**,盡管她的念頭有些下作。
張先生是一個野種,也是只知道娘不知道的爹的種,都傳娘被抓上山給土匪壓了寨后逃出便生養了他,他倒是爭氣,學習上進考了學某了差。
后來娘也死了,七歲的他被舅舅收養,舅舅有心將外甥當兒子,奈何這小崽子一般的東西偏生倔,只肯叫舅舅,舅舅雖說無奈依舊好吃好喝供養,甚至百年之后還給她留了一套小宅子。
所以張先生對于這二蓮除了有復雜的感情,更有同病相憐的悲憫,更多的是對于自己沒出生后代的擔憂,二蓮模樣周正的,若是從良離開京城過日子也好。
“二蓮,咱們私奔吧。”又是一杯酒后,張先生臉色漲紅有些口吃“離開這里,置點田地,好生過日子。”
二蓮遲鈍,也料想過日后,只是……過清苦日子敢想嗎?
窮了怕了,那是從心中的一種恐懼,若是這樣,自己何苦又做出這么多苦事兒,臟事兒?
“這事急不得,也不能急。”二蓮心中泛起一絲悔意,這張先生怕真不是托付終生的人,這張先生倒是借助酒精與黑夜來積蓄起自己的膽量“咱們走吧。”
“走,去哪里?”二蓮像是問自己一般“又能去哪里?錢呢?”
“這個畜生。”張先生有些貪婪的看著房中擺設,一股惡毒的情緒不斷翻涌,這本該就是自己的,包括房子,女人,那當然還有錢,有了這些,自己豈不是也成了上層的老爺?
他的眼神冒出鬼火,身子里一股旺盛的陽氣呼呼直冒,干了這個狗東西……
二蓮目光暈暈乎乎,看著張先生“你……”
“咱們做了他吧,讓他……”張先生試探的看了一眼二蓮“可保住這富貴。”
二蓮的腿一軟,這不是第一次談這個話題,但是看得出這一次張先生的決心很大,一定是要干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