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敦來了兩次只是看了一眼皺眉便走了,臨時用不上的一個廢物,只是吩咐大煙管夠飯菜管飽便是了。
這一次來倒是掀開門簾捂著鼻子哼了一聲“賢弟最近怎么樣?”
豐云勉強哼了一聲,癡癡望著窗欞上的半面蛛網發呆,博敦看了一眼那丫鬟淡淡“好生的給他洗洗。”
“是!”那丫鬟露出為難表情,眼前這個豐云從不梳洗蓬頭垢面,比真正的煙鬼更像是一個煙鬼。
輕輕拉起他,眼前一片眩暈,迷離中露出一絲傻笑,搖搖晃晃噗通坐到椅子上呼了口氣,丫鬟端來熱水給他洗漱,足足三大盆熱水過后,豐云才稍微有了一點氣色,隨即便猛烈地咳嗽,咳嗽的鼻涕眼淚一把。
“癆病鬼。”丫鬟捂著鼻子連連后退,帶動的蠟黃的臉倒是有了一絲血色,撩起袖子擦擦淚水打了個噴嚏起身“好了,好了!”
博敦甩甩袖子“出來吧,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次我準備了車隊,三十個人,一定要把寶貝挖出來的。”
“這……”豐云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如果引了那么多人進村,怕是整個村子不安生了,博敦笑容很冷“怕什么,咱們都有槍,若是拿不到那些寶貝,你便得死,全家都得死。”
豐云趔趄癱倒在地上目光發直喃喃“我真的惹了災禍,真的惹了災禍。”
他不顧一切的拼命向門外跑去,那丫鬟一拉沒拉住,被他一把推開,博敦大怒聲音冰冷“你跑,跑得了嗎?”
門外兩個浪人打扮的人闖入,抬腳將他踹倒,踩著頭發拉起“八嘎。”
豐云對于這日本人畏懼到了骨子里,早已經嚇傻了,連連磕頭求饒“別殺我,別,我愿意,我愿意的。”
一股股腥臊的屎尿臭氣沖天而起,那日本浪人用力推搡一把連連后退捂著鼻子“這人!”
另外一名浪人抬腳踹了那豐云一個趔趄“蠢豬!”
博敦輕輕舉手擋住鼻子,眼神也閃過一絲戲謔“行了,別打死了,還需要賢弟給咱幫忙呢。”
兩人抓起豐云看了一眼,那博敦微微一笑背著手“走!”
半夜下了一瞬的雨,天亮便歇了,栓子早早起床破天荒的做了早飯,將院子仔細清理干凈趁著巧兒沒睡醒便出了門。
跟著方天源干殺頭的事兒,這算是正式的第一次的,心中也算是激動,只是方天源派給栓子的活有些看不懂,很簡單,就是去琉璃廠盯著永古齋。
栓子蹲在墻角遠遠地張望那張蛤蟆口,這蛤蟆口在街上熙熙攘攘之時并沒有開門,臨近晌午這門才打開,那個日本掌柜更了一身衣裳上了一輛馬車匆匆而去。
本身栓子也沒什么經驗,本想追過去,可方天源也囑咐過,萬萬不能讓人發現了蹤跡,只需匯報他沒有出門便罷了,他便又蹲了下來,直到天黑也不見那日本掌柜回來,只能怏怏的猶豫,一邊詛咒自己的無能,又一遍后悔怎的沒追過去,怕是又做了什么惡事。
只是這也沒法子的,便轉身準備回去,此時馬車鈴聲,那馬車終于還是回來了,馬車上好似下來幾個人,直接進了門便死死關上了。
栓子鼓足勇氣箭在弦刀出鞘似的緊張,摸到那永古齋后湊過窗戶縫隙向里看去。
那堂中跪著一個人,栓子只是看了一眼,頭皮頓時便炸了,感覺自己正在燃燒,一股烈烈殺意瞬間燃燒到了頭頂,那一只瞪大的血眼簡直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一半,哆哆嗦嗦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