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字不提是因何而謝。
孟聿秋淡淡“嗯”了聲,竟也沒提起話頭的意思。
這沉默的氣氛讓謝不為渾身難受,突然,他摸到了孟齊送給他的木鴨子,頓時如獲救星一般,將木鴨子推到了孟聿秋面前,但還是沒有抬頭,聲音也有些悶悶的,“這個,還是還給齊兒吧。”
孟聿秋微微一嘆,“好”,但倒也未曾有拿起木鴨子的意思,也還是沒有說話。
謝不為有些受不了了,倏地抬眸,剛想岔開話題,但卻瞥見了孟聿秋頸側鮮紅的齒痕。
這個齒痕如同回憶按鈕一般,讓謝不為瞬間又憶起了昨晚更多的細節,面上才堪堪褪下的浮紅再次顯現。
口中的話霎時堵在了唇邊,便下意識想抿唇,但竟被孟聿秋眼疾手快地輕輕捏住了下頜,語調比平常更加溫和,“唇上涂了藥,明日便好了,別將藥吃了下去。”
謝不為這才感覺到唇上當真有一股清涼的藥味,但這清涼之感卻更加激起了他的回憶,他的腦中遽然混亂如麻,慌亂之間,只問道“有沒有人看見”
他問得含糊,但孟聿秋卻懂得他在問什么。
孟聿秋收回了手,沒有正面回答,只略帶著笑道“今早倒是讓竹修拿來了脂粉遮掩,但未曾料到會被衣領拭去,不過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得到。”
謝不為在心中尖叫,怎么可能沒人注意的到,那么紅又那么深
再想到孟聿秋頸側的這個齒痕究竟是因何而產生的,謝不為只想現在就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他又強自鎮定下來,應和著笑了兩聲,余光掃見了滿屋的古琴,連忙岔開了話題“懷君舅舅這么喜琴嗎”
又想起他初見孟聿秋時,孟聿秋便在亭中撫琴,續道“難怪懷君舅舅的琴藝如此高超。”
卻不想,孟聿秋竟微微擺首,“不,這些琴并非是我的,而是我一喜制琴的好友,又喜云游四方,每至一地,便會搜集當地最好的木料制琴,可他時常奔波路途,便將這些琴都寄送給我保管,還要我時時撫調,以留琴韻。”
謝不為看似認真在聽,可思維卻已然另尋一道,等孟聿秋說完之后,他竟下意識有些突兀地問道“懷君舅舅對誰都這么好嗎”
孟聿秋一怔。
“對那位友人,對清河崔氏,對阮夫人,對身邊所有人,都這么好嗎”
謝不為也不知為何,在聽到孟聿秋與那位善制琴的好友之間的羈絆之時,他竟回想起了他與趙克之間有關孟聿秋的對話,又想起了昨夜在臺榭中瞧見的一幕。
可說完,又頓覺不妥,他有資格如此問孟聿秋的私事嗎
而孟聿秋也果然沉默許久。
就在他以為自己越界,將得不到孟聿秋的回答之時,竟聽得孟聿秋似輕嘆一聲
“這些都算不得好,不過舉手之勞。”
謝不為陡然望進孟聿秋的眸中,他有些搞不懂此刻的自己了,但他就是在此刻無比地想問
“那對我呢也是舉手之勞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