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聿秋這次卻沒再對謝不為“百依百順”,而他自己也又變回了那個知禮節的君子,抬手撫過謝不為眼尾的泅紅,輕聲哄著。
“下次好不好,這里始終不方便,待會兒南城門便要解禁了,會有很多人過來的。”
謝不為也知道時間有些來不及,卻并不想就此放過孟聿秋,他眸中水光一動,湊到了孟聿秋的耳邊,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因此,呼出的氣息便更加灼熱。
“下次,我想要更多。”
此中曖昧暗示不言而喻,孟聿秋自然也能領會。
可孟聿秋卻不置可否,只垂首蹭了蹭謝不為的臉頰,玩笑了一句,意有所指,“那就要看我們謝六郎什么時候愿意給我名分了。”
謝不為知道孟聿秋是想與他光明正大,但就如今形勢來說,他還不能夠與孟聿秋并肩,便只能打個哈哈糊弄過去。
“那懷君舅舅的意思,我們倆現在是在偷情嗎”
孟聿秋但笑不語,也是如他起初所說,不會逼著謝不為給一個答案,只為謝不為理好半濕凌亂的頭發,再為謝不為穿上了外袍,“我送你回去吧。”
又想到了明日謝不為的去處,叮囑道,“皇陵偏僻,也忌諱甚多,你需多加注意。”
謝不為笑著點了點頭,隨口回道“知道了,況且不是還有太子在嗎,我不會在那里惹事的。”
聞謝不為提及太子,孟聿秋眼眸稍有暗淡,猶豫片刻,還是輕聲問道“鹮郎,你與太子”
謝不為趕緊補救,討好似地再次纏住了孟聿秋的脖子,“我上次不都跟你說了嘛,我不喜歡太子,我只喜歡你,而且按太子的脾性,也不會瞧得上我,我不過是因要為太子做事,才不得不與太子稍有接觸,這叫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嘛。”
頓,又道,“而且,這次我不就做了一件大事嘛懷君舅舅還沒夸我呢”
但孟聿秋卻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為了丹陽百姓,可我卻并不想你如此冒險。”
謝不為突兀地想到了什么,踟躕幾息后,抬首看了看孟聿秋,長睫撲簌遮掩心緒,似有試探,“僅僅是不想我冒險嗎”
也不知孟聿秋有沒有察覺到謝不為話語中的試探,孟聿秋的呼吸卻有一滯,但很快如常,輕聲道“是,我只是不想你冒險。”
又低頭輕吻謝不為的額頭,“鹮郎,我雖不想鼓勵你盡力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只要是你遇到的風雨,我都會為你遮擋”
謝不為笑著應下,心中不合時宜的心緒便盡數化在了孟聿秋的承諾之中。
他又躺回了孟聿秋的懷里,安心小憩了一會兒,等到了朱雀門,再步行回了謝府。
可在見到謝翊之前,他卻在府中長廊里碰到了一個他并不想看見的人謝席玉。
他不知雖然孟聿秋有替他整理,眼尾的紅也已淡去,但他被人吮嘗過而微微紅腫的雙唇卻還是太過明顯,讓人一眼就能猜到他不久前經歷過什么樣的親昵。
謝席玉本就氣質清冷,又從來不肯露出絲毫的笑意,用謝不為的話來說,簡直像是冰塊轉世。
這般在看到謝不為之后,他面色竟又陡沉,渾身便像冒著寒氣,目光也似浸了寒冰,難得主動靠近了謝不為,是為擋住謝不為的去路。
語調平穩,卻隱有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怒氣,“你剛剛見了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