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為不想思考蕭照臨的言語中是否真有幾分道理,他只有些略帶諷意地輕飄飄道“那殿下也是喜歡我了”
這直白話語當真教蕭照臨一愣,反應過來后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略顯突兀地捉住了謝不為左手,再輕輕展開了謝不為的手指,拿出了謝不為掌心中的那支珠玉流蘇耳墜。
珠玉雖不大,但搖晃間亦有玎珰的清脆聲響。
蕭照臨將這耳墜比在了謝不為的耳垂上,珠玉微涼,而長長的紅色流蘇又垂在了謝不為的皓白脖頸上,帶來了些許酥麻癢意,但謝不為仍是未動。
蕭照臨的目視著謝不為脖頸上的紅白對比,這鮮明顏色映入眼,但他的眼眸卻更加黑沉,言語緩和,似是追憶什么,“這耳墜其實是我生母的遺物。”
謝不為這下確有一怔,這個時代中,耳飾還未在中原人之間流行,更多還是些少數民族會佩戴耳飾,他便以為蕭照臨帶耳墜是追從其生母的習俗,倒是不曾想過這耳墜本身意義就不小。
“我并不記得她的樣貌,也鮮能知曉她究竟是怎樣的人,小時候,我連懷念她都不知要從何懷念。”
蕭照臨聲音愈發低沉,“后來,母后便將她的耳墜給了我,說這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蕭照臨又輕笑,卻透著一股難掩的悲傷,“在那種情況下,她又怎能來得及留東西給我,所以,我知道,這是母后專程留下了她身上的一樣東西,是為了讓我不要忘記她。”
“從那之后,孤便將這耳墜帶在了身上。”他將耳墜金鉤緩緩陷入了謝不為瑩潤的耳垂間,眸光愈發深邃,“這耳墜本是一對,還有一支存在了東宮之中。”
忽然,他指腹一用力,但在金鉤將要穿透謝不為耳垂的一瞬間,他卻又止住了動作,只暗嘆著將這耳墜重新放回到了謝不為的掌心,并攏住了謝不為的手指,“我將它送給你了。”
謝不為頓覺手中是拿了個燙手山芋,也顧不上其他,自然也沒注意到蕭照臨在他面前的自稱轉變,只趕忙推拒道
“既是殿下生母遺物,臣我又豈敢受之,還請殿下收回。”
可蕭照臨卻緊握著謝不為的手不放,再道“除了這支耳墜,上回你向我要的宅子與金銀,我也都給你安排好了。”
他緩緩起了身,不再錮住謝不為不放,只躺在了謝不為的身側,為謝不為攏了攏鬢邊的碎發,言語別有深意,“所以,謝卿當真是誤會我了。”
謝不為一驚,腦中全是在想,蕭照臨竟然要送他房子和錢
便更是難以顧及蕭照臨朦朧不清的曖昧言語,只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再陪著蕭照臨多演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可,轉又念及他與蕭照臨平日里的相處,時時刻刻地伏低做小還
是有些難受,面上便顯出了一些猶豫與為難。
蕭照臨將謝不為面上的情緒轉變盡收眼底,適時開口提醒,語氣極為親和,“謝卿還有什么話想說”
謝不為又是踟躕,但還是再一橫下心來,半瞇上了眼,低聲道“我今日確實是生氣了,殿下會怪罪我嗎”
蕭照臨只覺好笑,“你覺得我是怪罪你的樣子嗎”
謝不為略點了點頭,又試探道“那以后除公務外,如果我不會事事順著殿下,殿下會生氣嗎”
蕭照臨略忖了忖,終是嘆道“只要謝卿不再說今夜這般與我撇清干系的話,我便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