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秋順勢攬住了謝不為的腰身,目光安靜地一一撫過謝不為面上的每一寸,終是停在了謝不為泛著淡淡潤澤的唇珠上,喉結微微上下滑動。
但雙唇只克制地擦過了謝不為的額頭,低聲似嘆,“鹮郎,一切都順利嗎”
謝不為靠在了孟聿秋的頸窩處,深深一呼吸,獨特的竹香便瞬間充盈他的靈臺,讓他無比地放松下來,“嗯,都很順利。”
再有揚聲,帶著幾分討乖的炫耀之意,“而且,我這次可算是既解決了弋陽的土匪之患,還除了弋陽那處橫行霸道的三世家,叔父說,朝廷對我必有獎賞。”
孟聿秋將謝不為為風吹亂的長發一一撫平,聞言輕笑,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言語中透露著萬分的溫和與耐心,“鹮郎最是厲害了。”
謝不為感受到了孟聿秋對他與從前相差無幾的態度,只覺方才所感到的一切只是錯覺,心中微懸著的一塊石頭才放了下來。
再一仰首,纖長的烏睫蹭過了孟聿秋的下頜,沉吟了片刻,卻不說話了。
孟聿秋便主動問道“鹮郎是有事要與我說嗎”
謝不為再是哼哼唧唧地好半晌,清眸閃爍不停,才終于支支吾吾道
懷君舅舅知道永嘉公主的婚事嗎”
孟聿秋的撫著謝不為長發的手略有一頓,但瞬即如常,輕聲應道“知道。”
明明孟聿秋的聲音未有任何的改變,可謝不為卻因孟聿秋的這一聲“知道”,而莫名提了半口氣在嗓子眼。
由此,再說出的話便顯得有些低虛而沒有底氣,“那懷君舅舅有辦法幫幫永嘉公主嗎”
語頓,又急急補充道“我曾救過永嘉公主,便也是因此和永嘉公主略有過往來,知曉她定然不愿嫁給陳郡殷氏。
況且那個殷梁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便不忍心看她跳入這個火坑,可我叔父說,他也沒有辦法幫永嘉公主,才想來問問懷君舅舅。”
孟聿秋淡然地看著謝不為突然焦急的面色,他眸中的笑意微不可見地淡了幾分。
他沉默了許久,指腹從謝不為的長發上移至了謝不為的鬢邊,細細摩挲著謝不為的耳垂,在感到其上因緊張而略有的微熱之后,動作陡然停了下來,只虛虛碰著謝不為的耳廓,略略低嘆。
謝不為感受到了孟聿秋的些許反常,心下更是一緊,倏地輕輕拽住了孟聿秋的頸沿衣襟,“懷君舅舅覺得為難嗎”
孟聿秋不置可否,只凝著謝不為不斷微閃的清眸,溫聲問道“鹮郎,你當真只是為了永嘉公主嗎”
他唇際的笑意已凝住,“還是為了太子殿下。”
謝不為這才猛然驚覺,即使他問的只是永嘉公主,但在旁人看來,永嘉公主和蕭照臨乃是密不可分的一體,如此,也難免會讓孟聿秋有所疑慮或是不安。
他雙臂更是環緊了孟聿秋,“當然只是為了永嘉公主,懷君舅舅若是不喜歡我提永嘉公主,那我便不問了。”
孟聿秋撫上了謝不為的背脊,一下一下地順撫著,微凝的面色緩和了許多,再道
“我與你叔父的看法相差無幾,永嘉公主的婚事既然已經昭告天下,便再難有轉圜的余地。”
謝不為眉梢半沉,“可永嘉公主畢竟也算是汝南袁氏之女,如此,袁氏也不會從中走動嗎”
孟聿秋擺首,“但袁氏本就多受陛下猜疑,若是再與朝中眾臣走動往來”
謝不為懂得孟聿秋的未盡之語,汝南袁氏要是被皇帝和潁川庾氏抓到了私聯朝臣的把柄,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汝南袁氏是為了永嘉公主,但總歸是給了皇帝和潁川庾氏發難的借口。
除了永嘉公主的婚事,及朝中局勢變化,還有一事懸在了謝不為的心中。
他略閉了閉眼,出門時所看到的光禿禿的紫藤花架突兀地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他總覺得,這件事不是蕭照臨或是汝南袁氏妥
協便能結束,蕭神愛或是陸云程當真不會有任何影響當今局勢的反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