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振故作倜儻地甩了甩折扇,但卻動作遲緩,渾身酒氣,顯然是半醉的樣子,也還沒說兩句話,便已呼吸急促了起來,“誒,舞姬樂伎算什么,有謝公子在,她們才算是地上的丑石枯枝呢。”
他想要靠近謝不為,卻被謝不為折下的桂枝抵住,但也不強求,只故意放低了聲,眼神貪婪地看著謝不為,“上回清林苑驚鴻一瞥,盧某實在難忘,這些時日來遍尋妖童小倌,卻也無人能及謝公子半點風姿。”
他甚至咽了咽口水,折扇也掉在了地上,“我對謝公子實在有興致,不若謝公子便與了我一次吧。”
謝不為沒想到盧振竟對他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色心,一時心下作嘔,更是看也不看盧振一眼便往高臺下走。
盧振見謝不為竟如此無視他,便立馬改換了面容,邁步擋在謝不為身前,冷笑諷刺道
“謝公子這是裝清高給誰看呢,如今誰人不知謝公子與太子和孟相的風流韻事啊。”
謝不為猝然頓住了腳步,雙手微微攥起,擰眉沉聲,“你說什么”
盧振見謝不為像是被踩到了痛處,便更是趾高氣昂,“你先前既做了太子的男寵,近來卻還要與孟相廝混。”
他直勾勾地打量著謝不為,“不過也確實,謝公子的確有這個資本,能同時勾得太子與孟相愿與你相好,這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笑得更加放浪,“但謝公子為何要厚此薄彼,既然兩個都可以,再多盧某一個也無妨吧。”
謝不為本知道他與蕭照臨的曖昧關系是為眾所知的,但卻沒想到,他和孟聿秋的事竟然也已被這么多人知曉。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上前攥住盧振的衣襟,厲聲質問,“是庾氏散布的”
謝不為這下手勁并不算小,攥得盧振一時防備不及,脖子都被勒得生疼。
但他反應過來后,下意識不是想掙脫,竟是抬臂就想去碰謝不為的手。
謝不為識破了盧振的意圖,便將盧振狠狠一推,“嘭”的一下推倒在地,再用腳踩了上去,用力碾著盧振的胸膛,“到底是不是庾氏散布的”
盧振這下當真是吃了痛,卻因近來酒色甚多,現下渾身無力竟掙脫不得。
一時惱羞成怒,仰首惡狠狠地瞪著謝不為,極盡嘲諷,“是誰散布的重要嗎欲人勿知,莫若勿為,你既然做了這些放蕩之事,還怕會被人知道”
他見謝不為面色未改,便更是來氣,言語也就更加不堪,“不過是被太子玩膩的爛貨罷了,也虧得孟相沒碰過好
的,才看得上你。”
這下,還不等謝不為反應,竟有一柄劍破風擲來,狠狠刺入盧振的右臂,隨即血肉炸開,一聲慘叫聲響徹高臺。
孤的人,還輪不到你指點。”
謝不為一怔,忙尋聲去看,只見蕭照臨盛服冠履,腰佩玄鐵劍鞘,一步一步踏上了高臺。
月色之下,蕭照臨的神情格外冷峻,氣勢威嚴逼人。
蕭照臨走近之后只淡淡瞥了謝不為一眼,不露喜怒,再斷然拔出了劍,溫熱的血便沿著劍身滴落。
謝不為退后了兩步,盧振沒了壓制,便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右臂在地上不住地翻滾掙扎起來。
幾番過后,他勉力半坐起身,衣冠狼狽,狠狠咬著牙對著蕭照臨吼道“你敢傷我”
蕭照臨冷冷地看著劍上的血滴盡,才鏗鏘插回了劍鞘,再瞥向盧振,甚至動也未動,便嚇得盧振不自覺往后挪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