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華美的碩大尾鰭嘩啦一聲帶著揚起的水花拍在他的手上,將他手下的藤球拍向了身后。
藤球很快撞在淮序身后的池壁,稍反彈回來些許,再次飄在了水面之上,隨著晃動的水紋上下起伏。
顏月歌愣了愣,將視線從藤球上收回,抬頭看向淮序。
長長的雪發并未梳結,以最為自然的姿態垂落在淮序肩后身前,艶麗精致不似凡物的臉龐上,狹長的眼眸淡淡向他掃來。
淮序并未做出什么解釋,只稍抬了抬下巴,“繼續。”
顏月歌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茫然眨了眨眼,盯著那雙赤色的瞳看了一時,笑意瞬間攀上眉梢眼角,笑彎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歡歡喜喜應道“好嘞。”
于是再次伸手摸向儲物袋。
將全部的進項都介紹完后,顏月歌將淮序換到了新買的水池中,不再繼續消耗他體內的靈力。
又將帶給淮序打發無聊的玩意兒們盡數放在了一個全新的儲物袋小荷包里,連同一身嶄新的法衣一起遞給了淮序。
他原本那個芍藥小荷包里金銀靈石不少,而且當初忘了這茬在將困鎖淮序的水球中塞滿靈石后還想著以防萬一摳了塊大的放在身上,所以這一趟雖花了不少,但也勉強夠用。
至于法衣,他早就想把飛霜宗給淮序的丑衣服換掉了。
更不要說那衣服不僅丑還是普通衣裳,每次他將淮序從水中抱起,都會濕噠噠貼在淮序身上,想來與在水中時的感覺差距很大。
他買的這件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這件不管怎樣都不會被水給浸濕,從水中拿出來當場就會變得輕飄飄不貼身子,衣料也足夠柔軟,或許能讓淮序更舒服一些。
淮序沒有多說什么伸手接過,將小荷包和法衣搭在池邊,轉手就開始扒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顏月歌見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的瞬間臉刷就紅透,坐立不安當場站了起來,斜著視線指了指門口,結結巴巴道“我、我去買點吃的。”
時近中午,顏月歌還是需要吃辟谷丹的修為水平,去吃點東西也正常。
淮序沒多大反應,點了點頭。
然后顏月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這頓飯倒沒有在客棧吃,客棧除了早飯外并不飲食,顏月歌就找了附近一家,心思也并不在飯食上,胡亂點了幾道菜,食不知味吃著。
他的反應好像確實大了點。
按理說他們應該算是同性,當著面換件衣服應該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可顏月歌總感覺不對勁,說是完全無法接受都不為過。
一定是他老婆太美了,讓人多看一眼都容易產生些什么見不得光的非分之想。
顏月歌一顆小心臟不受控地怦怦跳動著,昭示著那是一顆多么年輕有力也容易受驚的心臟。
他在外面磨蹭了許久,估摸著淮序已經將衣服換好,才叫來伙計另外打包了一份食物。
晃晃悠悠回到客棧,顏月歌剛站到門前就放空了自己,在敲門與不敲間糾結。
萬一淮序還沒換好呢
但他要是敲門會不會太過奇怪萬一引起了誰的注意呢
左思右想不是個事兒后,顏月歌深吸口氣,心一橫拿出鑰匙捅到鎖眼里,假裝不記得自己鎖沒鎖門,裝模作樣擰了擰,才輕手輕腳進了門。
然而顏月歌的擔憂屬實是多慮,這么長的時間過去,淮序早已換好了法衣,此刻正背對著門扇靠在池邊,小臂搭在池壁,隨意將手伸出了池外。
尖利的指爪間,輕輕捏著那個精致的撥浪鼓。
也不知保持著這個姿勢過了多久,連垂下的鼓槌都不見幾分晃動。
不過聽得顏月歌進門,淮序稍稍捻動了指間的撥浪鼓,登時鼓槌擺動,發出輕輕兩聲“噠”來。
顏月歌聽得響動抬頭,這才見著伸出了屏風的纖長指節與指尖捏著的撥浪鼓,也是莫名松下口氣來。
拎著食盒走到淮序身旁,還不等開口,顏月歌眼睛刷又亮了起來,一整個被驚艷到。
果然,雪發就該襯白衣。
恰衣上墨色與暗紅點綴得當,既不突兀也不搶眼,勾勒出漂亮的肩頸與腰線,可以說是美艷至極,相稱至極。
顏月歌已經完全是呆住的模樣,唇齒幾次蠕動想要說點什么,但都被美貌所震懾,絲毫沒法分神去組織語言。
還是淮序將他的狀態掃過,淡淡開口道“好看”
顏月歌點頭都快點出了殘影,毫不猶豫道“好看,老婆超好看,老婆是我看過最好的人。”
長睫起落,淮序又撥了下手中的撥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