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歌與淮序到時,長樂水境周邊已經擠滿了人。
根本不需要向人打聽位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凡人與修士早就將兩位當事人圍在了中間。
遠遠就聽中間有人在大聲嚷嚷些什么,不過他們的位置實在太過靠后,好奇又看不到的人太多,你一句我一句的,饒是各自的聲音不大,合在一起也幾乎蓋過了中央那一人的聲音,根本聽不清在吵些什么。
顏月歌心說這可不行,當即就要往前擠。
顏月歌向來沒怕擠過,在這樣的人群中往往都是跟泥鰍似的很快就能滑到前面去。
只是這會兒推著的輪椅上坐著淮序,不是什么能讓他全力發揮的情況,顏月歌也怕讓人不小心擠著了淮序,一點兒不敢大動作,小心翼翼帶著淮序往前挪。
誰知察覺到的人們回過頭來,低頭一看輪椅上的淮序,竟是不自覺讓起位置來。
使得顏月歌幾乎沒費什么事就帶著淮序來到了前排,倒是在最后關頭想起不能太張揚,最終停在了第二排。
最前的人回頭看了眼他們,便也往旁邊站了站給淮序留出個空隙讓他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
顏月歌連連道謝,得了眾人的一致搖頭。
顏月歌也沒再多說些什么,最佳的看戲位置搞定后,當然是得專心場中的情況。
大概是本想直接離開卻被攔下,場中兩人此刻都已經站在了毫不設防的長樂街上。
已經有謝家的修士過來勸架,不過暫時沒什么成效就是了。
而身處事件中的兩人,一個看著三十來歲黑臉留著絡腮胡,另一個看著約莫十幾歲膽怯又緊張,兩人皆是狼狽不堪,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滿是灰塵與劃痕,一時竟也分不出哪個是姜家的哪個是散修。
那黑臉漢子這會兒又要伸手去拽少年的衣領,被謝家修士隔開,高聲嚷道“搶人東西還想走把東西還我,不然你別想走出這條街。”
顏月歌眼前一亮,俯身到淮序耳邊壓低聲音道“看來是姜家在借勢欺人。”
然而下一刻,那被拉扯了的少年直言道“我姜家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我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還望前輩不要誣蔑與我。”
顏月歌不由得做出了“哦豁”的口型,壓低的聲音里已明顯壓不住激動,“竟是有人在找茬姜家。”
顏月歌這邊說著,那邊大漢已是冷哼道“做沒做過你心里清楚,枉姜家這么大的家族竟也是欺壓無權無勢之輩,我今天還偏不信這個邪了,有本事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死我,不然別想拿走我的東西。”
這話一出,人群中登時多了許多竊竊私語,不多時指責姜家的聲音就愈發大了起來。
那少年對自家的處境再了解不過,很快便在人群與大叔的圍攻下左支右絀起來,徒勞向眾人解釋道“我真的沒有搶任何人的東西,我只是修為不精無力繼續,出來前才在洞口遇到這位前輩的。”
人群中的指責不減反增,更有大喊說哪個散修瘋了才會想著訛詐姜家一類,登時附和聲一片。
顏月歌聽著感覺奇怪,回頭看了看,很快便找到了聲音的來源,果不其然還在發動周圍的人聲討姜家,甚至已經上升到姜家不配占著四家之名了。
如果沒有記錯,已經有好幾次對那少年發起攻勢是由這人牽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