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的阿舍爾腳步微頓,剛停在衛生間的水池邊準備洗手,就聽到了隔壁傳來的交談聲
“長得那么漂亮,還那么高傲,貝利斯家族生出來的少爺就是不一樣。”
“嗤,有那么龐大的家族做助力,咱們貝利斯少爺一路光輝獲得的研究員等級稱號,恐怕不簡單吧”
“那兩種藥劑到底是不是出自他手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信,就那張臉那個身份,有的是人愿意給他鋪路就這次來蟲島研究所,我估計也是貝利斯家族想送他來鍍鍍金,說不準到時候咱們的研究成果,最后都落在人家大少爺的身上嘍”
“你們聽說了嗎這次軍部還要派人來保護大少爺,指不定那s級研究員的證明就是他睡出來的,又不是什么帝國大人物,還專員保護我朋友在軍部工作,據說一水兒的擁護者天天喊著貝利斯少爺,我估摸著他賣了不止一次屁股這才能把人迷得東倒西歪。”
“你還別說,人是冷了點、傲了點,但那張臉那身段絕了,腰細腿長,今早在食堂那會兒看得老子差點就咳咳,他要沒貝利斯家族這層身份,還不是被賣到偏僻星球的下等街區里任人玩兒”
斷續卻也足夠清晰的聲音,伴隨著逸散在空氣里的二手煙味。
阿舍爾一邊洗手,一邊看了看鏡子里的那張臉,幾乎完全遺傳到了母親的優點,從小到大,他聽過最多的夸贊就是好看。
有多好看呢好看到阿舍爾上學到工作,從來都不缺追求者,甚至還夸張到被一眾追求者們偷偷成立了什么后援會,只是阿舍爾自己從不在意。
他享受充滿善意的喜歡,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臆想都能落在他身上
阿舍爾慢條斯理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掌心的水珠,又從白大褂一側的口袋里摸出一管藥劑。
實驗室統一發放的透明玻璃試劑管,里面躺著幾毫升淡粉色的液體,扭曲的水體表面倒映著阿舍爾那雙鉛灰色的眼瞳,在細微的水波蕩漾下,像是露出了微笑的魔鬼。
下一秒,阿舍爾掂了掂手里的藥劑,直接沖著聲音發源地扔了出去。
啪。
脆弱的玻璃管破碎,淡粉色的藥液在接觸到空氣后立馬蒸發成氣體,等阿舍爾已經走開十來步后,男衛生間里忽然傳來了幾聲此起彼伏的尖叫。
活該。
阿舍爾冷冷勾唇,理了理壓在白大褂下的領頭,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回到會議室內。
在阿舍爾離開兩分鐘后,金色頭發的年輕人從衛生間另一側的小走廊里出來。
他聳了聳肩膀,一邊喃喃道“這群蠢貨嘴真臟”,一邊閉了口氣小心進去,在幾人捂著眼睛嚎叫的同時,用紙巾墊著手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
甚至在離開的前一秒,他還很貼心地給衛生間掛上了“正在維修”的牌子。
我真是個好人。
年輕人把試管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順手還叫機器人來清潔,這才步伐輕松、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走到會議室里,準備進行下半場的內容。
阿舍爾不知道自己離開后又發生了什么,就是知道也不會在意。
貝利斯家族招收來的研究員清一色的高學歷,履歷優秀到能打敗大多數人,任何一個檔案亮出去都能得到一片贊嘆,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能夠擁有與之相配的品德。
上午的一切于阿舍爾而言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喜歡他的人有很多,嫉妒他的人也不少,阿舍爾沒功夫一個一個理會,在把這點兒事情丟到一旁后,他整個人早就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專屬實驗室里。
安靜,干凈,一切都井井有條。
試驗臺前,原本放在臥室里的蟲子連帶著玻璃器皿被擺在了桌面上,此刻鼻梁上架著一副淡金色細框眼鏡的阿舍爾神色認真,偶爾抬頭盯著蟲子看幾秒鐘,便又沉浸在字跡密密麻麻的筆記之中。
玻璃器皿內的蟲子很安靜,或者說從它被阿舍爾捉到那天開始,所表現出來的反應就與大多數普通昆蟲截然相反,沒有焦躁、沒有恐懼,只是很平靜地接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