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說明,不是景舒山干的。
但出于之前自己干過的錯事,他應該會覺得自己的報應回來了。所以才會遲遲不愿歸家,只怕下個人就會是自己。
所以他才會讓宗和煦回來,只因為他現在不敢回來。
那會是誰做的
原主還有其他的仇人嗎或者景言的失聲,還有哪些人會獲得切實的利益
景言看向身旁的宗和煦。夜色漸黑,對方打開了一盞小小的燈,柔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溫柔又寧靜。細碎的頭發顯得柔軟,他眼眸深深,是不可忽視的擔心。
像是擔心公主安危的忠誠騎士般。
“感覺好些了嗎”
景言微微搖了搖頭。
隨后眼淚就這么落了下來。
原本高傲的景家少爺,現在竟像是幼獸般在悄悄哭泣。這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就連宗和煦一時都頓了。
他垂眸看了半晌,才抽出紙巾細細擦拭。
他慢慢說“景言,別怕,我不是來了嗎”
紙巾被潤濕,青年的眼角都微微泛紅了。
宗和煦緩緩道“所有人里面,只有我最能夠體會你現在的感受。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好受,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宗和煦,他為了愈合另一個傷口,于是決定將自己的傷口扒開。然后說,看,曾經的我和你一樣痛苦,但現在我已經走出來了。
所以你也能走出來。
“那年,其實在聚會開始前一天我就意識到自己的腿出現問題。但那場聚會是年度商業聚會,景家已經放話說那將會是你的商業首秀。那么宗家為了自己不被奪走風頭,所以也必須同樣選擇一個孩子去,而那很大程度代表著誰將成為宗家下一屆的繼承人。”
“我父親,猶豫一周后選擇了我。”
“我想,背后的那人就是在那時決定,決定在我被眾人吹捧之時,在我被萬人注視時,推我入無邊的深淵。”
“整場聚會我都在硬撐,最后當雙腿無力的時候,我腦袋里一片空白,只想著逃離那里。人群的終點,記憶的最后,只有你向我走來。在所有喧鬧聲中,踏過眾人,無視掉所有利益糾葛,向我走來。”
“一時之間,我想到你在聚會角落被景舒山虐待。而你被虐待的身影和走來的身影重合了,那時我就知道,我們都是一路人。我們都是被利益裹挾,被權力推著向前走的人。我們不是我們,只是他們的工具。”
“景言,你曾將我從深淵中拉出來,我也將會把你從深淵中拯救出來。”
他語氣溫柔,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般。淡淡的光落在他的淺瞳中,像是萬千光茫在其中閃爍。
床上的青年似乎被觸動,他抓住宗和煦的手腕,然后輕輕點了點頭。
宗和煦溫和笑了,收回紙巾,然后輕柔用指尖揉搓景言的眼角,“你看,這里都哭紅了。”
語氣憐惜,似乎很心疼。
景言適當低下頭,耳尖微微發紅,像是被對方說得不好意思了。
真是感人肺腑的一番話。
如果能忽視系統在耳邊一直叫著的警告危險極度危險就好了。
景言垂目。